太子闻声, 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心中那句“再来一次”,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不过?几日没有召见,她?也就心安理得待在自己的寝屋, 半月不踏入承光殿一步。
她?与曹元禄不是?很?熟吗?竟然从未想过?多嘴问一句缘故, 每日照样?吃吃睡睡。
太子想到这里, 眸光不由得冷了下来,对曹元禄道:“你把她?唤来作甚?”
曹元禄忙找了个借口:“德顺被奴才派去内务府了, 承光殿人手不够,奴才怕伺候不周, 这便做主请云葵姑娘过?来了。”
「奴才去请人,您可一句都没阻止啊!」
云葵闷闷地垂下头。
「原来殿下压根儿没想着叫我进来伺候啊, 白高兴一场。」
太子眸光微闪。
高兴?
他扯扯唇, 淡淡道:“她?能来作甚?”
云葵:“奴婢……”
「我能侍寝啊!」
太子眸光微暗, 心口仿佛被那只绵软的小手轻挠一把,一股细微的痒意?在血液里滋生蔓延,甚至察觉身体某处隐隐炽涨,几乎压制不住。
他淡淡敛眸,语气无波无澜:“今夜孤要出宫,你随行吧。”
云葵满脸惊喜:“出、出宫?”
「今日可是?上元,宫外岂不是?很?热闹!我能去逛街赏花灯了!」
正月以来,淳明帝龙颜震怒, 收拾了不少官员, 连昔日的帝王心腹国舅一家都被抄家削爵,甚至还传出了宁德侯世子与嫔妃的丑事, 宫人们茶言观色, 也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张灯结彩大肆庆祝,是?以往年热热闹闹的太和门和御花园都没有操办灯火秀。
说起出宫, 太子就瞧见少女潋潋杏眸闪动?着光彩,樱唇浅浅弯起,笑靥粲然,尤其这一身海棠红裙更是?衬得肌肤胜雪,玉颈如瓷。
此等祸水招摇过?市,不知要吸引多少目光,而他本意?是?微服出行,并?不希望引起百姓频频侧目。
太子蹙眉道:“孤有公事在身,轻装简行便可,你这一身……太过?招摇。”
云葵摸了摸耳边的发髻,又瞧这身最?寻常不过?的衣裙,怎么就招摇了?
太子:“下去准备吧。”
「可我也没有出宫能穿的衣裳呀。」
云葵回到寝屋,翻箱倒柜地找衣服,可她?十岁就进了宫,此后从未出过?紫禁城半步,箱笼中多半都是?入宫以来内务府统一裁制的宫裙,还有几件是?先前皇后赏赐的衣裙,可太子殿下又嫌招摇……
正打算挑件旧衣裳凑合凑合,屋外传来敲门声,是?承光殿伺候的兰秀。
兰秀带着一名宫女,捧着厚厚的衣裙进来,“这些?是?太子殿下赏赐给你的衣裳,有几件是?内务部为侍寝宫女准备的衣裙,另外这件,殿下吩咐说让您今晚出宫穿。”
云葵诧异地接过?来,待人离开,立刻捧到床榻上一一铺开,竟然足足有六套衣裙!
其中包含四?件保暖厚实的冬衣,两件偏薄些?的,初春就能穿。
她?细细地瞧起来,出宫要穿的那套襦裙虽是?素净的藕荷色,纹路却也是?银线暗绣的山茶花纹,其他几件都是?上乘的面料,藤紫、窃蓝、杏黄、雪青,五彩斑斓,看得人眼花缭乱。
难得有机会出宫,她?还以为只能穿身破烂出去呢,没想到太子殿下很?是?上道嘛。
云葵换上那身藕荷色的襦裙,欢欢喜喜地行至东华门外,远远便瞧见一辆华丽肃穆的乌木马车静静停在夜色之中。
两匹骏马通体乌黑油亮,马车四?角挂着华丽精致的六角琉璃灯,青铜兽头銮铃在夜色中像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