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他的情绪,可是面上却常常装作不知。

为人君者最恨别人猜他的心思,启玥还没有坐上那个位子,疑心却比在位者还要重。

启玥喝了一口茶,皱起眉头:“你最近怎么回事?”

艾峙逸也接过牡丹递来的茶,笑得清澈:“怎么了?”

启玥抛了一个黄皮折子下来:“你自己看吧。”

峙逸看完,背心已经湿透。

这封密报折子里写了他如何的陷害周文晰,如何搜集太子罪证,并将周文晰绕进去。条理清晰,论证充分。上面还说附有他构陷太子的密信。落款是李子喻,周文晰的门生之一。

“那信呢?”峙逸抬头便问。

启玥从袖子里甩出几封信。

“若不是昨日当值的是范昀直,这折子就到不了我手上了,若是我父皇看到这个,你还能安安心心的坐在这里吗?”

峙逸后怕,心里一阵凉。

启玥皱眉:“我本以为你是个极沉稳的人,没想到竟也能出这样的纰漏。你家里的内贼,是要防一防了。”言毕,又意味深长的道:“阮家当年的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估摸着,和家贼也脱不了干系。”阮家当年灭门的事,在朝中很惹了些风波。阮家父子都是一等一的清流,很有些影响,一夕之间,毁于一旦,不是不可惜的。

峙逸对牡丹做了个手势。牡丹捧来炭盆,峙逸把几封信连带着折子一起扔了进去。

启玥看他紧张的样子,似乎又有些快活:“你啊,还是太年轻,缺历练。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周文晰这个滑头不要去碰,再缓缓,再缓缓,你的仇,我自然会给你报,你倒是好,如今这事儿办的,没吃到鸡,还惹得一身骚。”

峙逸有些激愤:“还要等?等多久?我都等了三年了。”手都握成了拳。

启玥一笑:“你放心,不用我们动手,有些人说不定正自掘坟墓呢。”

牡丹也做了几个手势,表示安慰的意思。峙逸勉强露出一个笑模样。

牡丹拍手笑了。启玥看着牡丹,不自觉露出宠溺的笑容。

峙逸离了丹阳楼回了家,就去了那副沉不住气的面孔,一直不说话,艾维只当自家主子最近心情不好,没有当回事,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

顶着笑脸,才待要问话,就受了峙逸的窝心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