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第一次到国防大学,觉得过于威严庄肃,只敢站在外面看几眼,不敢靠近。她很早之前查过,这所学校假期比较短,周京樾现在应该还在校区。

徐姿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站在学校门口,竟然忘记了害怕。她本不该出现在国内,尤其是周京樾的附近。她该走得远远的,才对得起老死不相往来的分开誓言。

可偏偏,她冲动地回来了。

重拾理智,徐姿走向门口的保安亭,问里面保安学生的放假时间。保安说,还有等半个月。

半个月之后,就到小年了。

在京北没有落脚点,徐姿想着去商场吃个饭,顺便买件外套。许久没回来,她再次折服于冷意刺骨的京北冬天,让她骨头缝都在痛。

过了横道,她转头看这所对于她完全陌生的大学,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

晚上回酒店,徐姿站在洗手间,扯开领口的布料,看到左胸口还透着粉肿的文身。主图案是四个字母,附着日期。

这也是她一时兴起。

她之前总觉得要通过什么方式铭记些人生中重要的事,在今天她做下决定。文身是抹除不了的痕迹,她想刻在自己身上。

记录她肚子里不在了的宝宝。

大三寒假回国,徐姿特意把时间往后挪了十五天,赶在今年的小年后。她打车到周家门口,坐在车内,双手趴着车窗,明亮的眸子紧紧聚焦,很明显在期待什么。

是想看周京樾一眼吗?

她痛恨自己这样想。

这三年,她和周家所有人都没有联系。但她的号码没有丢掉,微信也在,没有刻意和京北的故人断联。在成年人的世界,看重选择,不是幼稚的一键删除。

或许是成长了,徐姿现在有点后悔当初有那么锋利的念头,她没必要报复姜芹。

姜芹也是受害者。

周京樾同样很无辜。

如果她锦衣玉食十几年,爸爸突然带回来一个私生子,她肯定比周京樾还过分地敌视那个孩子。相对比,周京樾对她算好的。

“姑娘,天快黑了,你是下车?还是咱再去哪啊?”

等了快半小时,司机开始催促。

徐姿猛然回神,收起光,喉咙干得发涩,声音难掩低落:“原路返回吧。”

“好嘞。”

司机踩动油门,调转车头,沿着来时的路折回。

殊不知,他们的车刚刚离开,后面路口开过来一辆黑色的G63,缓缓驶入周家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