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3)

大周以孝治天下,父母若不幸亡故,不论子孙官居何职、人在哪里,必须立即辞官回乡,着麻衣、戒荤腥、不闻丝竹乐舞,守足三年整孝,朝廷谓之‘丁忧’。自从圣后开设科举,五姓世族再不能党羽朝堂,几乎每年都会涌现一批文采斐然的新人,丁忧三年再起复,谁知道朝中还有没有自己的位置?姚琚于是了然,能重回太极宫、官复原职的想必都是圣人信赖倚重的心腹,百官休沐的大节庆,这些有家有室的女官自然也想与丈夫、儿女共度佳节,今上好名,怎么会如此不近情理,将人扣在宫内不放呢?

想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不过这跟东宫又有什么关系?

那厢冯献灵已经头头是道的安排妥当:“东宫十率中左右监门率不能擅离,左右卫率……嗯,还是尽量不要惊动李同兆,李司直为人刚正,叫他无诏离职等于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不闹出两场死谏收不了场。左右虞侯率、千牛率各抽三十人,另着王女史、严女史随行就差不多了,这次不带宦官,免得叫人看出来,反倒不美。”

太女妃的表情愈加古怪。这还能叫人看不出来?寻常郡主踏青也不会一口气带上一百二十名部曲啊?又不是出门械斗。

尴尬疏离荡然无存,姚琚试探着问她:“殿下不常出宫吧?”

神都及京畿各州县的米价、麦价、油价、布价都有专人每日送到明德殿,太女殿下自以为十分了解民生,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一来事务繁忙,抽不开身,二来……咳,二来孤若说出宫,淮阳能从这里一直闹到承天门。”

二公主冯月婵生在中秋,因此得了个小字叫元元,今年正好一十二岁。她与皇太女年纪相近,周岁时又不巧赶上了江州洪灾,女皇分身不及、无暇管教,奶娘宫婢又不敢十分拘束,养出一副招猫逗狗的赖皮性子。这几年太极宫几乎关不住她,逮着空就要往外跑,不敢去缠母皇,只好来磨她。

分明前年就行过了公主册封典礼,居然一点没有长进,还是这么不知收敛,不是她特意打发允娘过去,冯月婵恨不能胡服男装参加今年的上元宫宴!想起二妹殿下就牙疼,疼着疼着又忽然眉心一跳,收服鄯氏遗孤少不了联姻这一环,母皇会不会……不,她立刻否决自己,不会的,淮阳才十二,何况生身公主远嫁和番,放眼前今两朝也只有一个文成,母皇本就膝下空虚,她不会的。

“殿下此次……是想瞒着淮阳公主?”姚琚一点即透,琉璃一般,“有正事?”

侍立一旁的王允仙登时紧张起来,冷汗涔涔而下,周律明文规定‘后妃不得干政’,就是清宁殿皇夫,探听殿下行踪也属僭越。冯献灵不难伺候,只是忌讳颇多,其中最要紧的一条便是‘恪守本份,谨言慎行’。

殿下果然脸色一凝,却竟没有发火,仍是一脸心平气和:“不算正事,踏青郊游罢了。对了,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爱吃的?叫人整理出食帐送去药膳局,外面的饮食粗糙,恐怕你吃不习惯。”

“……”这又是开的哪门子玩笑?他在外面生活了整整十七年,怎么可能吃不惯宫外的饭食?

王女史抬头看了他一眼,太女妃只得咽下到嘴的打趣,应声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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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冯献灵再度造访了姚琚的卧室。燕喜嬷嬷们分讲过,怀孕不是一次就能怀上的,她毕竟年少,身上的酸乏经过一日休整已经好了大半,反倒是姚琚,俊脸微僵、目光闪烁,出浴时几次同手同脚。水汽与月光一道漫进帐内,最终两个人挺尸似的并排躺在床上,满殿烛火昏昏。

没有人告诉她行房之后男子会不会疲劳疼痛,她是‘主子’,宫里的人只负责教导她如何减免痛楚、顺利成事,最多再觑着她的脸色提一些有趣但不伤身的房中花巧,以己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