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救灾还没结束,石家大郎又身患残疾,他这个事实上的长子能不回去支撑门庭?
屈指沉思了片刻,太女殿下起身:“备舆,去无圣斋。”
季三的厚礼进了陈家既成事实,想将自己彻底摘干净是不可能了,倒不如赌上一把。弘文馆地处皇城,宗女们入学时若无特殊恩典,是没有资格夜宿宫中的。齐王申王等家资巨万,在天津桥南各有府邸,出入宫禁十分方便,江夏王、河间王就没这么大底气了,每日不到开坊便要起床,候在坊门前赶着第一个出门,下学时分也是一样,非一路疾行不能抢在闭坊前安然归家――这次事故亦有李降儿着急赶路的原因在。
既然如此,何不在皇城外围修建一座十王府?将江夏王、广怀王、长广王等一并安置在内,省的小娘子们来回奔波辛苦。
舆轿刚在无圣斋前停下,姚琚身边的大太监李高便施施然赶来,一脸恭敬的说太女妃在承恩殿等着殿下,似有要事相商。
冯献灵扫了他一眼,暗忖如琢该不是故意派人来这儿抓……啊不是,等她的吧?
“知道了,你去与太女妃复命,就说孤在这儿用完午膳便回去。”
李常侍顿了一顿,仍不肯离去,上前一步飞快道:“今日一早,妃君往清宁殿请安途中不慎撞见了季昭容。”
话音刚落,陈菩就被小太监们从室内簇拥了出来:“殿下?殿下堵在门口做什么呢?”
冯献灵脑子一嗡,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布置,鱼兴又道:“启禀殿下,后面是太女妃的舆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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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⑧。てOм 三人
不大的石桌上团团围坐了三个人。蒸腾热气中木芙蓉、木槿、秋海棠云蒸霞蔚,米粒大的柳叶金桂将谢未谢、点缀其间,侍膳奉茶的奴婢们眼观鼻鼻观心,个个屏气凝神,不敢稍有妄言。好在如今天气渐冷,露天亭阁都置备了暖帘和碳炉,又正逢中午,阳光明烈,否则坐在瑟瑟寒风中用完一整顿午膳,肠子都得打成如意双丝结。
有了上次‘白日宣淫’的前科,殿下身上隐隐被盖了一个‘好色荒淫’的戳,若在无圣斋内与他们两个(!!)共桌而食,还不知会被歪传成什么样。冯献灵见人都坐定,终于清了清嗓子:“季三之事想必你们都知道了。”
凑在一起也有凑在一起的好处,她挟了一筷腌糖蟹,心道起码省了我两遍口舌。南郡人都说上秋赏菊、下秋食蟹,这个习俗直到近年才在神都流行开来,换着花样吃了大半个月,趁她还没吃腻,药膳局上赶着进了今秋最后一笼螃蟹,脂肥膏美、晶莹剔透,配粥配饭都相宜。
陈菩吃不太惯南方饮食,他更喜欢蒸饼胡饼一类,闻言只嗯了一声;姚琚倒极爱湖鲜,江南人手巧,不必人伺候就能完完整整的剔下许多蟹肉,扭头见她一脸‘你居然会这个’的惊诧拜服,干脆将二人的碟子对换过来,还顺手替她添了一点茱萸菊花酒:“殿下打算插手?”
殿下吃着蟹肉唔了一声:“不插手不行。人家使诈,已将金银地契送入陈府,此时说孤清清白白、遗世独立也没人信了。”
母皇未老,依然耳聪目明,最迟三五日间就会以此事试探她的态度,一边是天子新宠,一边是异姓郡王,其中的度很不好拿捏,没见简正夷这头老狐狸都不愿意惹祸上身,早早开溜了吗?
陈五面露歉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她摆手驳回:“说了不关你或你父祖的事,是季四耍赖。”
季家兄弟四个,风流倜傥都长在宫里这位二郎身上,智计聪明却全聚在四郎胸中腹中,三郎若有四郎一半精明,也不至于酿出如此大祸。
她喝着酒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