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3)

鄯思道的银匕名曰‘萨普里’,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依稀记得是指西域的某种猛禽。

王子阁下手指微收:“安度霍多。世间只此一柄,殿下可别弄丢了。”

打着探望老师的旗号出宫,午膳时偶遇安息王子,这才多逗留了一段时间,一行人抵达彭府时午时已过,彭四郎自己不敢出面(知道殿下看不上他),特意命人扫径相迎。

经过前岁那场大病,彭公的身体每况愈下,夏天还能盘腿坐在凉亭里吃桃子,入秋以后只得披裹着毡毯龟缩室内。见她进门也不寒暄,开口便是一声冷笑:“东宫着火了?这么着急忙慌的跑出宫来?”

冯献灵:“……”

老头儿翻了个白眼:“说了多少遍,稳住、稳住,切忌自乱阵脚,就是不肯听啊。”案头坐着两盏刚煮好的茶,“说罢,不惜拿老臣作挡箭牌,出来这趟是为了见谁?”

茶香袅袅中皇太女难得踌躇:“……鄯思归。”

彭公猛地侧目,他虽年老,脑子还没生锈,尚未昏花的眼睛紧盯着她:“殿下可别犯傻。”

学生无奈:“国家大事自有母皇做主,我能犯什么傻。”

老头儿端详她片刻,终于展颜一笑,转口说起了近日沸沸扬扬的女学之事:“冯家绵延百年,此事办的太仓促了一些,平白教你背了个骂名。”

圣人并未强制要求所有适龄宗女一道入学,巨富如齐王、申王未必稀罕这区区的县主之位,倒是早已失势的成王、江夏王、河间王之流,数代不得上朝,无官无职又无权,才会紧抓着爵位虚名不放。眼看圣旨已下,如今坊间什么浑话都有,有说圣人刻薄寡恩的,也有说太女官报私仇,打压姊妹的。

“陛下金口玉言,虽则态度松动,只怕你还得在弘文馆呆上一段时间。”

冯献灵不免会心一笑,这个她料到了。一国之君一言九鼎,朝令夕改岂不空惹天下非议?再说寿瑜是她亲妹子,亲自教导也是应有之义。“老师只管放心,”她难得乖巧,“我省得。”

彭公满意的颔首,捻着胡须又道:“圣人好名,大约还会再给你个恩赏。”

储位不稳,朝野势必动荡,至尊坐了三十年帝位,不会不懂这个道理。看着学生凝眉沉思,老头儿越发得意,歪坐一旁笑的意味深长:“负责教导宗女的学士人选都定下了?”

“我表妹?”姚琚闻言一愣,下意识的想替表妹回绝,“婉娘今年才一十六岁,哪里担得起督导宗女之重责?”

她不懂他为何如此紧张,轻声安抚道:“卢清、刘言当年被点召进京时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罗娘子名满江南,何妨去信一问?”

与两位公主不同,太女殿下的侍读尽是男子,为避嫌疑,其中绝大多数仍是不入流的小官,骤然提拔势必惹人注目。罗婉出身不高,既是他的表妹,又是一代才女,虽说年少了些,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问题。

--

гοúΓοúЩú.οг?? 失宠

谁知姚琚顿了一顿,口中仍道:“舅母共有三子一女,她是唯一的女儿,自幼就被父母惯坏了,性子软、人又内向,只怕难当大任。”

话虽委婉,其中的拒绝之意却不容忽视。冯献灵登时不舒服起来,哪怕仅是个助理学官,于罗氏而言也是一步登天的恩典。天下多少学子寒窗十载、四处求谒,只为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何况她又不是没考虑罗氏本人的意愿,为此还特地请他修书。

殿下没再说话,殿中氛围不由一沉。姚琚无奈执她的手:“懿奴……”

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舅舅舅母待他恩重如山,他不想过早的将罗氏一门也绑在东宫这条大船上。婉娘薄有才名,家世却称不上显赫,年纪又小,恐难服众,若要在一众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