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3)

尉迟信、步弘童等鲜卑出身的武将,自小操练、孔武有力,人家是儒将啊!彻头彻尾的汉人!扔去西域吃沙子不过是看中他曾治理凉州,这几年天下太平,母皇又渐渐老了,怀缅憧憬起‘礼教四方、天下臣服’的前朝天可汗……冯献灵清楚的很,她母皇绝没想过要将覃愈断送在碎叶城。

不多时一名六品宦官领命而归,伏在她耳边小声道:“甘露殿里正煎汤药,常尚宫道陛下近日疲乏,已经重又睡下了。”

这个时间?睡了?皇太女瞄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常禄儿亲自出来回的话?”今上向来勤勉,辰时都还没过,怎么可能又睡下了?

气氛古怪,小太监的手心都被冷汗浸透了:“是。”

屏退东宫诸僚,冯献灵曲起食指,专心审问起眼前的心腹宦臣:“小薛君呢,没有随侍左右么?”

张君失宠后便是这位小薛君独占鳌头,虽然都姓薛,他和清宁殿薛后却没什么亲戚关系,据说是简相上香时偶然遇见,因这小沙弥行止俊雅、通晓经文,又有“庄严佛相”,特意引荐给至尊。这两年至尊对他宠爱有加,逢年过节恩赏不断,年后卧病更是干脆破例,直接把人带进了甘露殿,日夜随侍,可谓盛宠。

“回殿下的话,”鱼兴知道机会来了,吞了口口水,险些连话音都咬不住,“奴婢人小位卑,不曾有幸面见薛君,不过近来常听人说起……说薛君心忧圣人,数月来茶饭不思、形容消瘦,夏衣的尺寸都收紧了不少。”

冯献灵嗯了一声。他是内宠,生死荣辱都系在陛下一念之间,陛下抱恙,担忧是分内应当的。只是担忧太过就成了作态,母皇又不是病入膏肓、性命垂危了,作出这副样子来,就不怕弄巧成拙、触犯天颜吗?

“等等――”殿下猛地抬眼,指甲几乎嵌进木案:“你刚才说,薛君不思饮食?”

甘露殿与别处不同,尚食局专有一个灶间负责天子日常餐饮,与用药的程序一样,几时、什么人掌勺、使用了何处采购、何处生产的菜蔬油盐、经何人检验试毒后呈上,这些都要记录归档。皇后有权调阅后宫所有账册,只有这个地方必须避嫌。

冯献灵的脸色难看起来,母皇是什么意思?不信任父君?还是小薛君犯了什么事,要秘密惩处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对,他一个无依无靠、以色侍人的小沙弥,纵有一二小错,也不过就是说了谁的坏话、贪了谁的份例之流,能翻出什么浪来?难道还敢谋反乱政不成?

一滴冷汗滑进衣领。久病不愈的风寒、刻意避开她召见王昴、还有今天早上父君若有所指的训诫……母皇怕不是,再次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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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事

女皇抱恙,脾气也变得喜怒无常,好不容易服侍她睡下,常尚宫累出了一身大汗,令一名手脚伶俐的宫娥奉上茶水,酽酽的喝上一盏面色才逐渐好转,悄悄退回自己房中休息。

“人走了?”宦官隶属内侍省,与她们内宫局井水不犯河水,不是看在东宫的面子上,区区六品的小猴儿也配窜到她跟前?

立在下首的李尚仪年方十九,生的容长脸儿柳叶眉,以她的年纪,做到尚仪之位实属天方夜谭,外面都说李巧娘是常尚宫娘家亲戚,才肯如此提拔她。其实常禄儿只喜欢她懂事乖顺,长得又不算很美,趁陛下心情好时提了那么一句半句――尚仪掌起居礼仪,同为近身女官,与尚宫之间其实有些互相牵制的意思,与其叫陛下哪日兴起,点个刺儿头分她的权,不如推自己人上位。李尚仪年轻脸嫩,少不得仰仗自己。

这李巧娘果然上道,在她面前只有唯诺答话的份儿:“回阿姐,早走了。”

常禄儿揉了揉额头。坊间都道‘阎王易见,小鬼难缠’,东宫那位爱惜羽翼,向来是礼贤下士,谦温有礼的,只是她手底下的这些人……哼,没一个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