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有大茨原的狐狸奉上一张占星卜卦图。

一只阴阳双相的狐狸，除了自己的族人，无论哪一兽族与之结合，其后代都呈紫星帝王相。

山麓与江河连成一片。

王，将成为唯一的王。

“可怜的狐狸，被老虎吓破了胆，拿着自以为是的诚意来寻求庇护。”

风间凛抚摸着卦象图凸起的纹路，又一遍扫过狐狸和狼结合的地方：“还算有远见。”

知道在老虎卷土重来前，能护住它们柔软肚皮的，只有横在三方地界中间的狼族。

“您相信一块石头的预言？”风间寺提出质疑。

“您要我接受那只所谓阴阳双相的狐狸？”

双性，beta，只有十岁出头。

他不答应。

风间凛看着面前自己最满意的儿子:年轻，强壮，富有野心，不久前一刀斩断了猛虎的头颅，此刻有难求敌手的傲慢。

他缓缓张口:“预言从它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无所谓真假。”

“那孩子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成为你的妻子，或者一具尸体。”

哪怕这预言到头来只是一出海市蜃楼，也只能在狼的领地上演，没有假手于人的第二种可能。

“这是他的族人替他决定的。”

卷轴在风间寺的注目下被点燃，承载着一只他素未谋面的狐狸的命运，化成几缕灰烟。

待他回过神，羽泽就在他面前，残絮一样，摇曳着跌进哥哥怀里。

“你来这里做什么？”

“脸蛋怎么了？”

“哥哥带你出去好不好……”

风间寺踩下台阶，朝他靠近。

“去祠堂。”羽泽冷不丁说道，话是说给风间寺听的，眼神始终贴着地。

“请家主大人也走一趟，解除婚约的时候还得他在场。”

“不能和和气气解除，就用撕破脸的方法。”

风间寺不说话，羽泽当他应允。

橘鸢介站在三人身后，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看见风间寺突然径直朝这边走来，路经他时停住。

“让你的族人在冬季前迁徙，届时我会收回沿海一带的土地。”

橘鸢介强颜欢笑：“至于嘛寺？我怎么知道你真的娶了立花家的……”

“秋收之前。”

alpha将时间提前一半，眼神跟着盯过来，像在预备扑食。

橘鸢介收敛了笑容，硬生生挤出个“好”字。

风间府的祠堂，羽泽和风间寺并排跪坐，面前是主持这场谈判的长辈。

“所以，你提出和离，是因为当年桃姬伤了你的腿。”

风间凛以家主的身份坐在主位，刚失去了一个儿子，脸上看不出一点悲痛。

“不全是……”

“把她抬上来。”

羽泽的话被打断，照风间凛的指令，几个狼人抬着张草席走进来。

草席上坐着只剩半截的桃姬，曾经很长的一条，现在没了腿，变成很短的肉墩子，她脖子左扭右扭，一脸茫然地看着屋子里的人，看到风间寺时突然变得很激动，嘴里咿咿呀呀地开始乱叫，还想从席子上爬走，跟在后面的风间绫香赶紧冲上来把她搂进怀里，低声安抚她的情绪。

“按道理，该赔你一条腿，可她已经是个残废。”风间凛抬起一根手指，朝桃姬的方向比划，“剩下的部分你可以随便挑。”

“也可以杀了她。”

“问题总能解决。”

来到风间府三年，羽泽以为风间凛不知道府里还有他这么个存在，今天却说，问题总能解决。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