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嘲讽我，对不对？这一刻，王月敏心头涌起了一团黑色的怒气，那种能将人吞没的、浓烈的黑。但她咬牙忍住了，她要保护孩子，不能回头。

这一次，她落荒而逃。

孟江似乎也像每个愧疚的男人一样，拥有了某种补偿心理。偶尔给她带点花，偶尔带点零食，偶尔甚至下厨做饭。

但每当她真心的笑容咧开之时，那句“哼”就会冷不丁的冒出来。就像是创伤应激后遗症一样，不受她控制的跳出来。

王月敏知道自己焦虑起来了，可她控制不了。她知道自己需要做点什么，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当她拿着饭盒突然出现在警局的时候，迎来的不是他的笑脸，而是惊愕和责怪。当她说自己有些累，需要他多在家的时候，他眉宇间全是疲惫和失望。

你失望，你有什么资格失望呢？

有一次，她情绪失控，警局里的人都远远围观着。他们的眼神让她瞬间清醒了，她见过那个眼神，那种看病人的眼神。

在预产期前一个半月的时候，她手机里突然来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短信。她知道那是周心妍发的，甚至拿给孟江看，可孟江却说那就是骚扰短信。

最后，是那次电话。

她屡次挂断，对方屡次打来。接通以后，是孟江的声音。你以为是那种很恶心的床上声音吗？不，不是，那是他唱的生日歌。

可孟江说他自小都不爱过生日，所以这个家里只有晨曦生日才能听到歌声，连她的生日都不能。诛心，莫过于此。

那天，王月敏流产了。

当她从麻木中醒来，医生说她的身体不适合再怀孕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陪在她身边。那时候，她就知道了，她病了，需要一种药。

但那种药，很难轻易得到。

连孟江都惊讶于王月敏的恢复速度，她认真吃饭，认真睡觉，积极锻炼，半年以后已经比怀孕前更加健康。当然这种健康，指的是身体上的，而不是精神上的。

孟江一开始还对她有愧，莫名其妙消失的时间少了很多。周心妍或许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安静了下来，给了王月敏一段喘息的时间。

所以，那天晚上，周心妍看到她的身影时才那么恐惧。

原本靓丽从容的女孩子如今躺在草丛中，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她死死抠着自己的喉咙，想要说出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没了声音。

王月敏手中拿着注射器，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你以为，我忘记你了吗？”

“不，你当时那句冷哼，我到现在还记得。”

周心妍满眼惊惧，努力摇着头，却发现身体不听使唤。不，什么冷哼？她什么时候冷哼过？她不是很久没联系王月敏了吗？

这女人疯了吧？怎么办，孟江在哪里？！

王月敏发现真的有药可以治愈她，至少这一刻她是平静的。

她缓缓蹲下身体，“这是很常见的麻醉剂，查不到我头上的。我会拿走你的个人物品，在你头上砸个洞，伪装成抢劫杀人。”

“当然，孟江肯定是会怀疑的。可是，我从来没有和他对峙过出轨的事，他会怀疑我吗？会主动开口质问我吗？”

王月敏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将手中空了的注射器不急不缓的放到透明密封袋里，“但如果他要调查我，就必然要昭告天下，他出轨的事情。”

“所以，我的犯罪动机，就是他不敢暴露的秘密。”

她垂下头，眼中带着真实的好奇，“你说，他到底会怎么选？选你，还是选我和这个家？他曾经选错了一次，这一次还会选错吗？”

一手挥下，砰的一声。

周心妍眼前变得朦朦胧胧，一股剧痛从脑中扩散开来。她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