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分钱都没拿回来?”

“可不是说呢,他媳妇还怀着孕呢,现在家里什么都没了,正等着家里人来接,要回娘家呢。”

那个人接着开口说着,“我就说了,现在摆摊那里是正经人做的,工人才是最光荣哦,他们就是资本主义尾巴,是要被割掉的。”

眼看着那人脸上露出自得的笑,旁边人翻了个白眼,“唉,可不敢这么说,现在上头都说了,可以做生意了。”

听着她俩都不说话了,唐宁才忙开口,“两位婶子,麻烦问下,迟声的地在哪呢。”

“你说着往前走,最头里就是。”

那人漫不经心的答着,旁边一个鼓捣了下开口的那个,笑着开口,“这不是迟声家的那个知青吗?怎么还带着小结巴出来了。”

听见小结巴这三个字,唐宁明显感觉到迟因被他牵着的手紧了一紧,像个小牛犊子似的看着说话的人,唐宁小时候也吃了不少苦,老是有人故意喊他小哑巴。他奶奶忙,他又不敢告状,只好忍着,迟因就像是他的小时候一样,唐宁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股气,冷冷的看着他们。

“婶子,不会说话就别说了,当小孩面说这些,不合适吧。”

那人平时说惯了,这会儿突然被反驳,嘴里还嘀嘀咕咕,翻了个白眼,“我就说说,明明就是,还不让人说了。有什么好计较的。”

迟因想都没想从地上捡了个土块朝那人扔去,正好扔在说话那人的腿上,那人忙叫唤了一声,“哎呦,你个小结巴,你还敢打人。”

唐宁挡在迟因面前,咬着牙看着她们,“怎么了,还是个孩子想和你们闹一下,有什么好计较的。”

那两个大婶还想说什么,迟因清脆的喊了一声,“哥”,那两个人眼珠转了转,迟声那混小子平时可是把这妹妹当眼珠子疼得,之前有小孩不懂事当着迟因的面喊小结巴,可是被狠狠收拾了一顿,她们可惹不起,撇了撇嘴,低着头走了。

迟声隐约觉得自己听见了迟因的声音,他连头都没抬,他家的那个就是个窝里横,别说不让她出门,就是让她出门了她自己都不敢到这里来。

“迟声哥。”唐宁在田埂旁站着,犹豫了好久才喊了出来,迟声应该比他大吧。

又听见人喊了一声,迟声才抬起头,阳光晒得唐宁脸上红扑扑的,不知道他从那里摘了片大叶子在迟因头上盖着。

唐宁抬了抬手,“我来给你送吃的。”

迟声愣愣的点了点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大中午过来给他送吃的。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从地里出来,领着他们俩一起到了旁边的树底下站着,幸好他这是在最头里,边上就有树,还能躲躲阴凉。

一路南风知我意走过来,面条把汤汁都给吸饱了,一打开盖子,香味扑鼻。

看着迟因蔫不拉几的,迟声搅合搅合了面,“怎么让人给欺负了?”

村里不乏嘴碎的,就爱在迟因面前胡说八道,就连曾经的唐宁也当着迟因的面说过,最后被他熊了一顿才好一点。

迟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指着唐宁,“他,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