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讲全了那句未完话语:“他最爱的啊,就是如那些楚馆恩客一般,送上来的不要,就喜欢那些看不上他的,故作冷傲地凑上去,用那张臭脸逼人家小倌:‘公子啊,我就是爱极你这副欲迎还拒的样子’”
话音方落,四下哄然而笑,亦有附和打趣之人:“是啊,这些真人表面清高,指不定背地里干过些什么龌龊腌臜之事呢!”
瘦弱男子脸色极为难看,想是仰慕清衍真人许久,不容他人随意污蔑,当即骂道:“你……简直满口胡言!”
薛言淮冷冷哼声,道:“你又没见过,怎知我所言为虚?”
男子说不过他,面红耳侧,抡起袖子就要上前。老者见状不对,忙劝说道:“二位,二位,不过一桩小事,莫要因此动手,以和为上,以和为上呀!”
其余人并未将这小摩擦当回事,身侧另一男子顺势搭了把手,随意道:“这位兄弟何必如此认真?何况清衍真人自三年前此事发生后便离了宗,现今已无人知晓他踪迹。你我同聚此,本就是听来解解闷的,闹出事儿多不好?”
男人闻之有理,忍下大半气,盯着薛言淮:“你与我道歉,此事便算过了!”
薛言淮面上藐屑之情不加掩藏,耍戏一般逗弄此人,道:“我凭什么与你道歉?我就不道,我就要说谢霄道貌岸然,禽兽不如!”
瘦弱男子火气“蹭蹭”冒着,再也按捺不住胸中气愤,道:“我从小便以清衍真人为目标,他绝非这般人,我不许你们侮辱他!”
他挽上袖口,三步做两步朝薛言淮靠近,手中灵力浮露,一柄长枪应召而出,显然是不罢休地要干上这一仗。
江州修者往来,时有因一点小事不和的暴脾气之人当街打斗,众人对此见怪不怪,甚至倒满茶水,准备看这一番好戏了。
瘦弱男子气势汹汹,正要动手,薛言淮掌中抛玩石子,抬脚往前一踹,众人这才看见,被粗壮树干遮挡的桌后尚还躺靠着一玄衣男子。
男子朗目疏眉,生得一幅轩昂俊朗之相,此刻却枕着脑袋昏昏欲睡,消去了大半面目应有的威慑。
至被石子砸上,才困怏怏睁开眼,半分目光没给那持枪而上的瘦弱男子,抬手隔空取来桌上茶壶,为方才少年弃在桌面的空茶盏斟了满杯。
男子自是觉得自己被小瞧,心有不服,枪尖聚灵,用了足足八分力气,靠他最近之人被灵流一惊,倒吸一口凉气。
不等他使出最重一击,枪尖却在男子靠近薛言淮五尺外猛然停滞。不光如此,连身体亦无法动弹半分,只维持着一脚离地的可笑姿势,看薛言淮取了茶盏,唇口抿上盏沿,随即皱眉抱怨道:“太烫。”
季忱渊慢悠悠接过茶盏,指尖一动,又送回薛言淮掌中。
男子怒道:“你们什么意思……”
他话为说完,便对上那双带着懒散的沉金色瞳珠,继而睁大眼睛,身体由下至上,慢慢结成了一座冰尊。
他冰尊之下的脸庞还维持着震惊与不可置信,薛言淮眯眼凑上前,俯身敲叩两声这烈阳下不能动弹的冰块,笑吟吟对周遭众人道:“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
“这几日实在天热,我便自作主张,赠予大家此物消暑避夏,还望诸位莫要嫌弃了。”
其余人呼吸一滞,面上已是同样震惊。
同为修士,自然能感受灵流涌动气场,可方才那玄衣男子只掀起眼皮,便能令一成年男子在无法做出任何反抗的情形下被戏耍这一遭,而他们……却半点没有能觉察玄衣男子动用过灵力。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此人比在场所有人修为境界都要高深许多,甚至到了无法窥探丝毫的程度。
再看向那二人时,目光已带上惊惧,此等修为若是想要他们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