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稻草与为结丹弟子吃食丢弃的泔水酸腐味。
薛言淮嫌恶地皱起鼻头,随意抓起一个弟子便问:“封祁住哪?”
那弟子虽不识得薛言淮,却也知晓他身上服饰为内门弟子服,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讨好,“这位师兄,你找封祁那小子做什么,我力气大,若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大可以找我。”
薛言淮懒得多看他一眼,只道:“封祁到底在何处?”
弟子知道薛言淮是不会理会他了,努了努嘴,道:“就在院尾最末一处柴火房中。”
薛言淮“哦?”了一声,疑道:“你们令他睡柴火房?我记得洒扫弟子亦有单独屋室,何至于沦落到睡柴火房?”
弟子道:“师兄有所不知,此人自大得很,我们分明是同一批进来的洒扫弟子,偏就他敢不敬上届师兄,落到这般境地,也只能怪他自己不识时务,太过自傲。”
言毕,弟子怕引火上身,又慌忙补充道:“我知道这不好,但他被赶出弟子屋都是刘旭师兄命人干的,与我无关,我还劝说过他,是他不听的……”
薛言淮一扬眉。
好,好得很。
封祁如今越落魄,便越能令他感激救他于水火之人。
薛言淮屏退弟子,顾自朝着他口中所言柴火房行去。
随着行进,一股难闻干柴枯草味道窜入鼻间,薛言淮一双纯白金丝云纹靴也粘上灰屑,他忍着不适,踹开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腐烂木门。
正午耀阳瞬间将黑暗的柴房照得亮堂,他看见堆放木柴的角落间被人用稻草铺了厚厚实实一层,其上半靠着一名浑身污脏,正在休憩之人。
因着光线刺入,他被从睡梦中扰醒,朗俊面容露出不耐神情。
薛言淮大步踏入屋中,背对阳光,居高临下看着封祁。
他伸出手,掐起封祁下巴确认,正欲让他随自己离开,手腕却冷不丁被封祁握上,不由皱紧眉头,看向被染上碳灰的腕处肌肤。
……算了,正事要紧,暂且不与他计较。
他清了清嗓子,道:“封祁,我今天来是”
“我记得你。”封祁打断他的话,半眯起黑沉双瞳,狼犬般锐利视线盯得人脊背发凉。
“你在我入宗时,曾因我不小心碰了你衣摆,一脚将我从数十层台阶踹下,骂我是个脏东西,把我卖了,都赔不起你半件衣物。”
“也正是因为你那一脚,我脚踝受伤,在入门比试中落了下风,只能当个初级洒扫弟子,宿在这昏暗的柴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