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霄又问:“这样可足够?”

薛言淮当时本就是随口一说,压根没有去想若谢霄真做到要怎么继续下一步。他第一次觉得,连摆脱一个不想见的人也如此困难。

谢霄只上前一步,便被喝令:“不准过来!”

谢霄道:“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至少,与我讲几句话。”

和你有什么好讲的,薛言淮暗自想道,脑子急速转动,正要再想他法,手掌却被忽而握上一阵冰凉。

他一愣,转头去看,季忱渊面上带笑,却是对谢霄道:“清衍真人,许久不见。”

薛言淮小声问:“你来做什么?”

季忱渊低头,贴着他耳廓,同样气声回复:“说好了的,来帮你打谢霄。”

谢霄眉眼依旧冷淡,加之如今满头落白,倒像为他整个人覆了层霜似,他并不想回答季忱渊,目光停留在薛言淮身上,自然也没有忽略那近似于挑衅一般的十指相扣。

见谢霄依旧不回复,季忱渊又问:“真人为何不说话?还是听说我与夫人即将大婚,特意前来观赏?”

薛言淮眉梢一挑,什么大婚,他怎么不知道?

季忱渊捏他手心,示意不要讲话,果然,谢霄因为这句话,才有了些许反应,道:“他与我已是道侣。”

“什么道侣啊?”季忱渊道,“仪式也没全,这也算么?”

谢霄眉心稍敛:“那是因为你……”

“无论如何,现在淮淮更愿意与我待在一起,”季忱渊打断他,松开手掌,揽上衣物下的纤软腰肢,不可避免感受到薛言淮身体因谢霄的靠近而轻微发颤,笑道,“何况真人如今与我相比也好不到哪去,你我相比,指不定谁更能保护好他。”

谢霄心气沉稳,极少被激怒,季忱渊却似故意一般,将薛言淮几要搂到怀中,谢霄直直看着二人,道:“我能拦下萧别话。”

“你兄弟二人,谁知是不是蛇鼠一窝?”

“我自然与他不是一路人。”

季忱渊懒得听这些,截口打断道:“何况,我日日与夫人在一起,修为已然恢复许多,你又怎知,我不能与他作敌?”

他明目张胆的炫耀怀中之人,话中含讽,道:“真人怕是忘了,那日在云衔宗,我是如何带走我夫人的。”

他故意提起三年前当着众人之面将薛言淮劫走之事,谢霄果面上不显,眉眼压得极低,随手折枝作剑,周身灵流涌现。

谢霄修炼多年,剑法卓然,纵是一根朽木,也能在掌中挥出剑意,季忱渊揉了揉薛言淮小腹,将他抱上一处岩石。继而看向谢霄,同样取了手边一支枯木,随之应战而上。

薛言淮还不明白怎么突然打起来了,便见二人已然撞出棍棒响鸣,剑意与冰灵根灵流相交,林间水声风声,击声一一而至,惊起尘土飞扬,树叶沙沙,鸟兽俱散。

若只论交战实力,或许不相上下,可谢霄剑意依旧澎湃如洪流,相较而言,季忱渊因着受伤过重,更显得心力不足些许。

薛言淮看着看着便犯了瞌睡,约莫半个时辰,便被一道巨大山石相击之声惊醒。

他打了个激灵,猛然睁眼,正正望见季忱渊被重重击在一处约莫两人粗壮的树干之上,面色惨白,口中吐出血沫。

薛言淮瞬间清醒了,极快地拦在谢霄与季忱渊面前,身后季忱渊已然喘息发急,连想握他衣摆也无力。

他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急切地去反握季忱渊手指,心脏砰砰要跳出胸膛,继而一腔怒意瞪向谢霄,嗓音带着颤音,极大声愤然骂道:“他受了重伤,你竟然下死手……堂堂清衍真人,便是如此趁人之危吗!”

谢霄眉头微紧,辩解道:“我没有,是他自己……”

“淮淮,”季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