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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微荷知晓情形不对,便是到密室中寻了谢霄留下之物。
谢霄为保护薛言淮父母而来,却看见了萧别话将将下手的目标
他用了遮挡面容之法,身板直挺,手中握着剑,分明惧怕,却逞强而不服输,发狠瞪着面前之人。
谢霄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徒弟。
也是他的道侣。
那一瞬间,他发现好像说不上是何心情。
久别重逢或如释重负好像都难以形容,谢霄找不出一个词语,足以配得上此刻活生生站在眼前的薛言淮。
雷云翻滚的云衔山,嘈乱纷扰的宾客,被鲜血染得发黑的婚服,倒在他怀中的身躯,一把生生没入心头的离尘。
那日种种已如梦魇,无数次将他惊扰,最初的一年里,谢霄每每闭眼,这些忘却不掉的,刻印一般的景象便再次浮现眼前,时刻提醒着他对于薛言淮的亏欠。
向来不为外物所动之人,也生出一点微末期盼那便一直入梦吧,一直恨我纠缠我,像很久以前你曾希望的那样,像重复的七千个日夜。
他从未想过,与薛言淮再见是这般模样。
怪不得引魂灯无法点燃,怪不得他寻觅了无数方法,也聚不起一点故人元神,于他而言,此刻才更像一场转瞬即逝的梦境。谢霄握着薛言淮的手腕,指腹在细白的皮肉上压出红痕。
二人这般对视着,谢霄去了他面上遮挡,见到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曾千百次惊扰他思绪的脸庞。
他抬起手,想去触碰薛言淮,堪堪触及之时,一声清脆拍击声,他的手掌被重重打开。
轮到薛言淮,送给他不起一丝波澜的目光。
傅微荷一惊,显然未料到孩儿会做出这番举动,二人是师徒,谢霄又曾护下薛府,无论从哪处说来,都不该如此行事。
她正要阻止,谢霄却摇摇头,示意无事。
薛言淮道:“母亲,你先回去吧,我晚些再来看你。”
傅微荷仍有些担心:“阿淮,真人当初……”
“母亲,”薛言淮打断她,极力保持着面容,轻声道,“我可以解决,这是我的私事,您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