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白鹤,将每一重世界都自由飞个遍。

今晚月色正美,所以他将这些梦选择性地挑了一部分,说给现实里的梁戍听,都是穿着衣服的那种。在大道中,两人或同游,或饮酒,醉了就在桃花树下相互靠着睡觉,简直既浪荡又浪漫。

梁戍点头:“好,待到仗打完了,我就带你去同游饮酒,醉卧桃花,将梦中的事情全部做一遍。”至于注定要反复挨训的白胡子老头,朝中也有一群现成的,并不难找。

柳弦安却想,还是不能“全部”做一遍的,因为梦中除了桃花贤士,还有瀑布下的温泉。他其实很欢迎骁王殿下在疲惫时,来三千世界中放松沐浴,但实在不想梦到过多细节,所以每每从梦里惊醒时,都会稍微愁苦一阵,不懂自己怎么会越来越狂野失礼。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柳二公子只好在清醒的时候拼命想,要让温泉充满氤氲的白雾,要建立一圈屏风,要修通天的墙,甚至还亲手画了许多穿着浴袍的骁王殿下,在睡前猛看,但都没用,一旦大梦袭来,该细致周正的地方,还是细致周正。

苦恼极了。

梁戍觉得他揣着手叹气的模样,看起来更像御花园里那只愁眉不展的猫,便伸手去撸。

柳弦安也不躲,反倒被揉困了,于是打了个呵欠。

梁戍叫过玄蛟,带着他一道回了营地。

高林也没睡,听到消息,“呲溜”就钻进了主帅的大帐中:“怎么样?”

梁戍坐在床边:“让你当个副将,真是屈才。”

高林赶忙谦虚,也就一般吧,我也没想到自己竟在说媒牵线领域有着如此惊人的潜力。他拖过一个软垫盘腿坐下:“柳二公子怎么说?”

梁戍道:“他说自己懒得成亲,也无意于任何人。”

高林的笑容僵了一瞬,然后立刻站起来想溜,但未遂,只能叫苦:“怎么会呢,我问过阿宁了,柳二公子先前从来没有关心过旁人的喜好,他好像连柳庄主的喜好都不清楚,而且也没有替别的病人准备过糖。”

甚至因为行军时甜根和山楂干的数量很有限,所以就连那些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兵,也并不能得到柳神医的一点酸甜,顶多只能获得一段云山雾罩的哲学道理,类似于“你觉得眼前的药是甜的,那么它就是甜的”,简直又枯燥又瞌睡,痛苦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