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弦安光是想到这件事,想到这个因水患而到处漏风、民心动荡的国家,就觉得脑瓜子嗡嗡响,想立刻驾一只白鹤溜到清静逍遥的天边去。而连自己都这么烦忧了,那实打实要为国奔波的骁王殿下心里得多累啊,所以便一把按住了小厮的嘴,让他不要说话,免得在烦忧之上又添烦忧。

“官府失德,怨不得百姓自求生路。”梁戍转过身,继续看着那张地图,想从中选出一条最好的进攻路线。此时夜已经很深了,现场却没有一个人有睡意,篝火无声映照着这座百年古庙,四周墙壁油彩早已斑驳脱落,只留下模糊的影,金刚怒目,菩萨低眉。

梁戍与高林反复斟酌许久,定下了最终的方案。柳弦安见他们已经说完了,方才插话:“其实若能找出五十到八十名精兵,从这里出发,”他拿起一面小旗,插到了城西一座高峰之巅,“让他们先登上城楼,制服第一波叛军,在最短的时间内制造混乱,打开城门,这样琰军的伤亡就会少上许多。”

“能登上城楼,肯定最好,但问题是要怎么登?”高林比划了一下从山峰到城门的距离,随口调侃,“飞过去?”

“嗯。”柳弦安点头,“飞过去。”

此语一出,现场众人皆沉默,觉得柳二公子是不是又困了,怎么好端端地就开始胡言乱语。只有梁戍问:“你有办法?”

柳弦安解释:“我曾看过一本残破的古书,叫《天工录》,里面记载了许多风翼的制造方法,其中有一种小型风翼名叫‘哑鹫’,制作起来并不复杂,而且所需的木材、油毡与皮革,在这一带也不算难找。琰军如果能赶在九月造完一批,就能在十月初三那日用来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