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我们吃亏,还是对方吃亏,对木辙来说都是笔好生意。”高林道,“毕竟那些孩子对于他,只是无足轻重的一步棋。”

不过这一步棋,目前看来是白下了。

在一个薄暮时分,驰腾在驻军的押解下,站在林地深处吹响了一枚特制的玉哨。

哨音传得绵绵悠长,似风卷过林稍,带得万物沙沙碎响。

柳弦安站在营地的边缘,也在专心致志听着这婉转的乐声。

柳弦澈问:“他们就是以此来训练鬼童子的?”

柳弦安道:“嗯。”

远方隐隐传来军令喝声!

无数鬼童子从四面八方跳了出来,黑浆般涌向哨音的方向。

驰腾面色发白,抖若筛糠,吹得断续不成调。

高林微微闭了闭眼睛,咬牙下令:“杀!”

流箭带火,“嗖嗖”划破长天。

惨叫声混着皮肉被烧焦的味道,以及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空林。

火球滚动,是地府才会有的景象。

最后由一场大雨笼罩了整片山岗。

雨停之后,山下的村民们自发缝制了许多五颜六色的小衣服,挂在树枝上,风吹过时,就像是有一群轻盈活泼的小姑娘,正在那里翩翩起舞。

常小秋看着被烧得焦黑的林地,问:“这里将来应该会开满花吧?”

阿宁点头,笃定无比:“肯定会。”

常小秋抱剑靠在树上,眉眼低垂,看着颇有那么一点梁戍的影子。

“嗯,那就好。”

第99章

阿宁也将自己新买的小衣服挂好, 便与常小秋一道去了密林深处,与大部队汇合。

白雾依然蒸腾未散,濡湿地粘在皮肤上, 令人有一种毒液渗骨的错觉。此时西南已是春暖花开, 连驻军营地里都是一片鸟语花香, 但这里却依旧是冷而寂静的,林地深处更是一片漆黑, 一名副官咂舌:“连中蛊的鬼童子都只能生活在林地边缘,再往深处,真的会有活人居住吗?”

“在西北最干涸的沙漠深处, 散居着一支驼铃族, 他们能仅靠双眼, 就分辨出哪片沙地下蕴有水源。”梁戍道, “或许西南也有同样的神秘部族,藏着外人猜不透的本事。”

“那他们的本事可大了。”常小秋踮着脚往深处看,“既能自如地生活在瘴气林里, 还身手极好,能打败木辙与他的教众。”

“管他身手好不好,只要不打扰驻军与百姓的生活, 也轮不到我们去打扰人家。”高林瞄了眼日头,“得,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几个,随我下山, 去给周老太太做寿!”

“高副将, 那老太太姓张。”

“差不多,差不多。”

不管姓什么, 总之算近期难得的一件喜庆事。梁戍将常小秋与阿宁也打发去与高林一道吃席,大家都闹哄哄地结伴走了,柳弦安站在原地等待半天,没等来一句话,只好主动开口询问:“我们不去吗?”

“不去,我带你单独去吃好的。”梁戍牵过他的手,“这里的流水席酸酸辣辣,又不是你的口味,上回是谁吃腌生鱼吃吐了?”

“……但是热闹嘛。”

“热闹也不单单要吃饭,吃过饭村里还要搭台唱戏,到那时我再带你下山。”梁戍半蹲下,“上来,这里树藤多,我背着你。”

正嫌走路累的柳二公子立刻趴上去,口中还要虚假推脱一番,但是大哥吩咐我要多活动。

梁戍道:“那你就在我背上扑腾两下。”

柳弦安象征性地扭了两下手腕,完成了这一天的活动量,柳庄主看了沉默,柳大公子看了落泪不过戒尺是暂时顾不上打了,最近正是治疗苦宥眼疾的关键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