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给自己赎身的那个人,他走时说的话和尹疏川说的话很相似。
她那时天真以为自己可以离开催香阁,可顾妈妈知道那个人走了,便又反悔将她强留在催香阁。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离不开催香阁,那种无助绝望,深刻到午夜梦回都令她喘不上气。
他如何确保他走后,那个掌柜不会改变主意呢?或是阳奉阴违,瞒着尹疏川对她做些什么?
她双眸垂下,他说那掌柜值得信赖不过是不想她纠缠,用来哄她的。
当初她别无选择,只得跟着陆礼,而现下,既有最稳妥的路,她不想轻易放弃。
魏小庄欠了欠身,“多谢尹公子,我明日便去。”
尹疏川这般安排也是好意,若再求他恐怕会惹他心烦。
既然当下没有陆礼的消息,她也未没想到法子能让尹疏川带上她,不如就答应了,先去一试,自行探察一番。
万一……尹疏川说的是真的呢。那她便不必每日苦思如何才能让尹疏川带上自己,也不必总是在等陆礼的身影出现。
而且他每日都会去罗亭,她也不必担心他偷偷走了。
尹疏川看出魏小庄并不是真的愿意,但他不再多说什么,抬脚进了屋。
宁丰和潘婶得知魏小庄要来罗亭客栈帮工,很是欣喜。
但魏小庄并没有见到那位掌柜,向宁丰问起,宁丰告诉她,掌柜的昨日回来了一趟又匆匆走了。
这一天下来,魏小庄旁敲侧击地打听掌柜的事情。
从宁丰口中得知掌柜姓何,今年年近半百,有一独子,年岁与她相仿,年幼时从马上摔下,摔断了一双腿,如今和其母在康州。因是老来得子,何掌柜对其独子极为疼爱,每月都会去康州待上几日。
宁丰口中的何掌柜和潘婶口中的何掌柜有些不同,在宁丰口中何掌柜是个严厉仗义之人;但潘婶却说何掌柜性子古怪,极难相处,令魏小庄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唯一一点相同的是,他们说掌柜私下似乎还在做些别的事情,时不时地会出门,也不告诉他们去往何处。
傍晚,魏小庄跟着尹疏川往小院走去。
她走在尹疏川身后,不由暗想,他是否知晓何掌柜私下还在做别的事情?她可要告诉他?
想了想,魏小庄还是没有说出口。相比之前,他的安排已用心很多。若是问了,便是置疑他的安排,他恐怕会不悦,同时还会觉得她麻烦。
等到了小院,天已经快黑了。
两人皆已在客栈内用过膳,魏小庄觑了眼尹疏川,趁天还有些微亮,提着水桶去溪边打了两桶水。
今日后厨的事情并不多,潘婶得闲教她做了几样菜肴,她身上这会儿一股子厨房的油味,闻着属实难受。
虽屋里做了隔挡,但毕竟是在一间屋子,她不好在里头擦身,也不想麻烦尹疏川腾出屋子给自己,一想到他在外头等着自己,她根本没法好好清洗。
想想,最好还是等尹疏川睡下后,她悄悄到厨房的角落擦洗。这小院足够偏僻,她躲在灶后,也不用担心有人看到。
将水烧上,魏小庄便在院里坐着等尹疏川那边的灯火熄灭。
约莫等了半个多时辰,看到里头暗下,魏小庄有等了一刻钟,之后开了门,朝他那头看了眼。看他背对着自己,应该是睡着了。
魏小庄走到厨房,备好水后,躲在灶后。
灶中微弱的火光正好照射在她的四周,不至于一片漆黑,看都看不清哪儿脏了。
按潘婶告诉她的法子,将灶中的草木灰撒入盆中,她松了发髻,清洗着一头乌黑的长发。
待洗净了乌发,魏小庄还是小心地转动着眼珠观察四周,边脱去了衣裳。
橙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