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换过的被褥已放在角落,他本欲让他们撤了被褥,可思及她那无赖的行径,想她当真会躺在地上睡,遂又改变了主意。

但她一天都没有出现过。

江无相看着那被褥,回忆了番早上的情景,难道仅是这般便吓到她了?

他收回目光,垂头看书。

书页久久未被翻动。

江无相指尖微缩,起身下了阁楼,走到屋前,推开了屋门。

她早上哭成那样,莫不是躲在哪个角落哭,或是去寻了短见?

屋里静悄悄的,床铺整整齐齐,没有人留下的痕迹。

江无相转身时听到屋顶有细微动静。

他眸色一凛,随即恢复如常,朝院外走去。

魏小庄迷路了。

白日她不想待在屋里,便四处乱走,见到一处开满木芙蓉的庭院,走了进去。

这里似无人知着,屋门紧闭,她坐在檐下得台阶上,发呆了半日。

那样温柔耐心的人被自己惹怒,魏小庄有些无颜见他。

绵绵细雨令她更加低迷。

后头雨势渐大,她往后躲了躲,无意间撞开了些屋门。

她好奇地推开一道缝隙看了看,却发现后窗窗户开着,放在案上的一只小匣子被撞翻,里头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想到昨日的野猫,应是那小家伙的手笔。

魏小庄推开门走了进去。

掉在地上的物件里有几本日志,和一些首饰,护身符,长命锁。还有张纸,摊开一看,魏小庄吐了吐舌,纸上那张牙舞爪的字迹比她初学时还要难看。

她目光下移,落款写着两字,‘千舟’。

名字倒是风雅,与字迹完全不同。

魏小庄一一放回小匣子里,无意看了眼翻开的日志。

这日志主人的年岁应该不大,写得歪七八扭,魏小庄费了大劲才看懂。

那一页上,日志主人写着他在那日去收拾了看不惯眼的钱家小子,刚看到钱家小子的时候,钱家小子正在钻婢女们的裙底,像条蛆虫,给他恶心的差些把午膳都给吐出来。揍了钱家小子一通后,日志主人威胁那钱家小子若是一个月内不瘦成竹竿,自己就再来揍他一回。

魏小庄被日志主人逗乐,笑颜一展,将日志放回了小匣子。

将后窗关紧,魏小庄离开了屋内,站在檐下躲雨。

忽的,她愣了一下。

这是公子的宅邸,里头的所有东西自然都是他的。

他会不会就是那‘千舟’?但她又摇了下头,两人的性子截然不同,应该不是一人。

雨停后,她本想去佛堂,但一出庭院才知道这宅邸有多大。

她过了一个小门,之后便再也走不回去了。

一日未进食,魏小庄有些没了力气,失落地坐在石凳上。

眼看天色就要暗了,魏小庄惶惶地看着四周,祈祷着能碰见人。

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下一刻,她便听到一声巨响从围墙另一边传来。

魏小庄双眸一亮,循声走去。

她跨过圆门,那本半开的屋门忽地被关上来。

魏小庄脚步停下,有些不敢上前。犹豫了会儿,还是忍不住上前去查看。

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她打开一道缝隙来,往里看去,眸光瞥到两道缠斗的人影,瞳孔蓦地缩起。

两人已分出了胜负,伤重的男人趴在地上,脖子上被套上了一条麻绳,而另一人扯着麻绳身手轻盈地绕到他身后,单膝跪在他的背脊上,平静地扯紧麻绳,力道大的不像这清瘦身子该有的。

重伤男人的头颈被往后扯去,面容涨得通红,拍着地面去拉扯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