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今天医治的这个雌虫的雄主并不是唯一一个被药剂师X迷惑的雄虫,维克多非常肯定,因为他也见过,听过其他雄虫和X之间的事情。那些被X迷惑的雄雌们常常要闹得轰轰烈烈的,比这里厉害。

包括他身边一些同事的雄主,心思似乎也都全被X勾走。

仿佛一夜之间,雄虫们的心都到了那个名叫X的药剂师身上。

“你好?”

因为维克多的动作停下来,他正在医治的雌虫发出声音,把维克多的意识虫那些传闻里唤出来。维克多愣了一下,很快道歉,继续为雌虫包扎。

那个雌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沿着维克多原来视线的轨迹看过去,看到自己雄主手上的那瓶药剂,看到雄主脸上陷入恋情的表情,然后在被雄主发现前收回视线。

他应该是很受宠的雌虫,不然要去医治自己去医院就好了。只有受宠的雌虫才会以雄主的名义请来医虫医治,这样他还可以一直呆在雄主的身边,包括医治的时候。

那个雌虫也一直没有什么话,只是在维克多走的时候道谢,并且小声地说:“雄虫给予的注意力和关照,亦或者喜爱爱恋……不是我们可以涉足的。”

他很奇怪。明明是个战虫,但性子似乎比家虫还要不知争抢。维克多多看了一眼他温如暖阳的面容,嘴上说着知道了谢谢提点,心里不以为然。

怎么会是他们不能涉足的呢?要是不是为了得到雄虫的喜爱,他又为什么会在有意识开始就要做到最好;如果不是为了得到雄虫的喜爱,他又为什么要付出那么多努力好和雄虫近一点;如果不是为了得到雄虫的喜爱,他又为什么要做那么多功课,研究每一个雄虫喜欢的雌虫类型。

他想得到雄虫的喜爱。

而有的虫却在糟蹋这种喜爱,把它们当做可有可无的风,光,水,电,一缕没存在感的空气。

那是雄虫的真心,却被那个叫做X的药剂师践踏。

那就是维克多第一次对X反感的时候。

后来?后来他反感的地方越来越多。比如他知道药剂师X没有医疗资格证,是没有资格当医师的药剂师;比如他知道药剂师X从来没有摘下面具,是个可能完全其貌不扬的药剂师;比如他知道X的影响范围越来越远,雄虫们仿佛被控制了一样地偏袒他。

维克多讨厌X,和他身边很多雌虫一样。

讨厌X的理由太多了,有看不起X的资历的,有看不起X容貌的,有看不起X到处招摇的,有看不起X态度暧昧的。而X的把柄也太多了。

X很多药剂来历不明,X遮掩过多心思不纯。维克多相信这个药剂师只是一时占有了雄虫的好奇,很快就会被遗忘在更多有趣的事情里,然后他那些不适宜的作为就可以被翻出来说事处理。

维克多一直这么相信。

直到今天他看到了虫族公开宣告。

虫族公开宣告会从中心发散至虫族足迹到达的每一个地方,告知虫族的每一个成员。一般都是大事,比如新一届雄虫毕业,比如虫族族群上限突破,比如虫族占有范围标志性扩大,比如科研划时代的进步……今天它说,虫族里一位雄虫的资料以及完善,将发送到平台中。

维克多看到那个资料,是一个成年期的雄虫,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看起来很温和,眼神却格外深邃,黑色的眼睛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溶解剂,在狭长微挑的眼尾下低敛又危险地挥发出独特的气息。

那是一个看起来没有特殊血显外貌,但却格外迷虫的雄虫。

维克多看到这个照片感到心中一跳,仿佛被捕获在网里的的猎物。他转了转头,发现身边的雌虫表情都和自己大同小异,才略略放心。

那是一张神奇的照片,仿佛浩瀚而稳重的雄虫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