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想,原来陈昭睿也是会放声大笑的啊。

他在我面前总是表现得克制有礼,我明白那是他的温柔,却忍不住胡思乱想,会不会其实是因为我太无趣才会让他必须有所收敛。

我以为随着我们的相处我正在逐步认识陈昭睿这个人,他给了我足够的空间和主导权,我才意识到我好像并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我告诉自己我没有在意。 “在意”这种心情对我来说实在太陌生,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换个角度来想,作为一名成年人,只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满脑子都想着一个人,这让我感到羞愧。

我……

我抬手将双臂挡在自己眼前,感觉到声音有些颤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哽咽什么:“雪球,我好像……很在意啊。”

雪球从饭碗中抬起头,回应我:“喵──”

到了这个地步,再多的嘴硬和违心之论已经无法掩饰心中所想,许久未曾拥有过的这份悸动影响了我日常生活中的所有情绪。

只是简单的一起吃个饭都能有所期待。

想到要一起出游就兴奋地忘了工作的疲倦。

在公司里总是不断地分神想要去找寻他的身影。

他不明说的温柔与笨拙的示好,他直白的举动与偶尔的强势,我退无可退,难以再继续欺骗自己就算是到了这个年纪还是会对谁产生好感,并且在这些暗示下根本没办法维持无动于衷。

“喵──喵──”

雪球似乎解决了她的晚餐,跳到沙发上挨着我的肚子趴下来。

我摸摸她的后颈,眼皮重得睁不开,实在是困得没办法去替她收拾了。

在睡着以前我只是想,不知道现在还算不算太晚,在陈昭睿改变心意以前,我得去告诉他才行。

27:31

12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完了。

闹铃没响,不如说我在睡前根本忘了设定,我穿着昨天上班的那套衣服躺在沙发上,雪球则窝在我手臂和身体间的缝隙睡觉。

我没有洗澡,刚想开口喊雪球才发现声音沙哑得不行,坐起来的时候感觉脑袋一阵晕眩,我用手背探了探额头……是烫的,很烫。

我抬腕发现时间已经接近九点,看状况我是没办法去公司了。

我连忙从公事包里找到我的手机,主画面上显示着好几通陈昭睿的未接来电,我想起昨晚答应过到家会告诉他却被我忘记的约定,揉了揉隐隐作疼的太阳穴,点进通讯录后找到刘品贤的手机号码,犹豫了下决定先打给刘品贤拜托他帮我请假。

刘品贤很快就接了,在我开口前就抢先说:“喂,杜宣霖?你没事吧怎么没看到你人呢?”

我头痛得又倒回沙发上,闭着眼睛按着鼻梁说:“抱歉,我感冒了,有点发烧,今天没办法过去了,你能帮我请个假吗?其他事情我会再去交代。 ”

“知道了,你看医生了吗?”

“嗯,看过了,我再回去躺一下,麻烦你了。”

迅速解决了请假问题,我先传讯息到部门的群组交代工作,最后才去私讯陈昭睿。

陈昭睿几乎是立刻就已读了,下一秒便打电话过来,语气明显著急地问:“你自己可以吗?”

我愣了愣,笑道:“没事啊,都几岁的人了。”

陈昭睿沉默了片刻,低下声音道:“……话不是这么说的。”

陈昭睿的话让我不禁怔了一瞬。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我们说过那么多次话了,在承认自己的心境有所改变之后听见陈昭睿的声音,居然会让我觉得不太自在。

我不想让陈昭睿察觉,急着想结束通话说:“抱歉啊,昨天直接睡着了,你专心工作吧,我先去睡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