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知道有这件事。所以在她赶到社团,发现所有泳道都被二三年级包揽,一年级都不在,就明白了过来,这是在排挤她。

问了一个看起来面善的二年级特招生,吕伊皓才知道一年级趁着中午午休的时候录过了。

但并没有人通知她,甚至连高年级都知道的事情她却不知道。

但邮件里写了不可延期,吕伊皓只好等高年级的训练结束后再说。

等到二三年级终于结束了特训,她背着书包到了更衣室。

结果等着她的就是柜子里的死老鼠。

虽然能恶心到她,但同样不会恶心到自己么?

面无表情地用纸巾包住死老鼠,丢进垃圾桶。

吕伊皓掏出自带的泳衣,平静的继续换衣服。

说实在的,这种程度的霸凌根本不会让她觉得害怕,愤怒或者是悲伤。

只单纯觉得麻烦。

她叹口气,脱下了内衣,塞进包里。

她校服下的身体白皙但瘦弱,低头看着自己只是微微鼓起的胸部,忍不住上手揉了揉。

贫瘠。

换上了藏蓝色的包身泳衣,戴好泳帽、泳镜,把包藏在更衣柜后面,她走出了更衣室。

正好对面的门也被打开,走出来一个有些眼熟的男生。

对方留着厚厚的刘海,看不清楚眼睛,但他皮肤白皙宽腰窄肩,乍一看很有氛围。但当他发现吕伊皓的那一瞬间,那种氛围就消失了,他缩起肩膀,收住下巴,好像吕伊皓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吕伊皓想起来了,这个男生是也是游泳社的一年级新生。

如果说吕伊皓是游泳社边缘人物第二名的话,那这个人就是第一名,大家从不喊他的名字而是用“锅盖头”这个绰号喊他。

吕伊皓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可怜,但渐渐地也习惯了。不光是对方从没表示过对自身境遇的不忿,连她自己也逐渐明白了被团体排斥时的无力感。

一个团体里,总会需要一些人作为底层而存在,如果不是看得见的身份,那就是看不见的身份。

作为同样的底层,吕伊皓猜到对方八成也是和她有着一样的原由而留下来的,难免心里涌出同病相怜的感觉,抬手和他打招呼。

结果她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叫什么,手有些尴尬得抓了抓,她干笑:“嗨……你也这么晚啊?”

对方的头朝她的方向转来,又转了回去,他点点头,非常小声地回答:“嗯。”

只剩下两人的走廊里,沉默迅速蔓延开了。

愧于压根记不住对方的名字,吕伊皓闷头迈出走向泳池的第一步。

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长长的走廊和消毒区,进到场馆里。

游泳馆内很安静,蓝色的水在冷色灯光下泛着光,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水汽,吕伊皓深吸把眼镜戴上,深吸一口气,扎进了泳池。

不需要社交的运动是放松的,她来回游了好几次,最后酣畅淋漓地从水里出来,走向了一旁放着摄像机的地方。

她架好摄像机,调整摄像角度的时候,看到镜头里的锅盖头正在靠边的泳道里游泳,和在陆地上不同,他此时矫健地像条鱼。

总感觉对方和自己有点像。

吕伊皓按下录制键,就重新回到泳池,一头扎进水里,她舒展四肢,在模糊了现实的水面上穿梭,等她游了泳池顶端,曲腿准备蹬壁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一声痛呼。

小腿用力,她整个人被惯性送了出去,抬头换气的余光里,她却找不到那个男生的影子了,水下停留的时间太短再加上有掀起的水花,她也没办法看到对方。

不会吧?

心中莫名忐忑的吕伊皓咬牙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