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电话塞进口袋，吕伊皓攥住了一把刀柄，放进口袋离开了家。

真是的，不知道她要是真闯什么祸了，陆汩时会不会作为监护人出现在警察局。

坐上的士，属于黎司明的手机发来一张图。

明显是一张网络直播的截图，画面背景里有沙发有桌子，画面中央是一张纸叠起来的棱柱，冲着镜头的那面写着一句话。

“离开播还剩30分钟。”

紧接着第二张图就发了过来，是张过于贴近人脸、聚焦都聚不上导致一片模糊的照片。可吕伊皓还是一眼认出来了少年。

对方眼睛紧闭，长睫毛在碎散的光里显得脆弱无比。

她拿起手机，打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吕伊皓又不是傻子，她怎么可能毫无准备地过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松了口气。

“帮帮我，萧御戜，我遇到麻烦了。”

电话那边沉吟片刻：“你说，什么事我都会帮你。”

二十几分钟后，吕伊皓到了手机上的地址。

她沉着脸从的士上下去，眼前的建筑是亮着霓虹灯的夜总会，它伫立在一片灯红酒绿中，同周围街景印亮漆黑的夜晚。

她按照指示，绕到后门。夹着烟、穿的花里胡哨的男女们，并没有因为她稚嫩的脸就把她拦下。

她一路无阻来到了五层隐秘但豪华的包厢门口。

门上浮雕着的百花中有赤身抱琴的一对男女，他们垂着脸，坦然露着性器，表情和后门那群人一样，带着点麻木后的坦然。

吕伊皓将手放在门把上，而另一只则紧攥着藏在口袋里的刀。

就算到了这里，她还在期盼着一件事。

哪怕这件事对来她来说是不幸。

因为欺骗，往往比真实更让人恼火。

她推开门。

浓烈到甜腻过头的香草味让她呼吸一滞，她皱紧眉头。包厢里没有开灯，也没有人突然冲出来将她制服，一切都静的可怕。

直到深处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吕伊皓转向声源处，小声道：“我来了，你们人呢？”

没有人回答她，那个用令人作呕腔调喊她小甜甜的人也不在。

她伸手去摸灯的开关。

“……不要。”

这声音是

少年低喘着，嗓音暗哑：“不要开灯，不要看我……”

吕伊皓眯起眼，在房间里环视。

她在找直播镜头上的红点。但门外的光线扰乱了她的视线，很难用肉眼找到镜头的红点。

她只能踏进房间，在狂跳的心脏声中关上门。

“我来给你送手镯了，别怕。”

黑暗里少年的喘息声变成了呜咽，吕伊皓又加了一句：“你不会有事的。”

她一边搜寻镜头，一边摸索着走到了少年的身边。

他明显是陷入了剧烈的发情期，从声音就能感受到他忍耐的痛苦。

可吕伊皓只是站在那，俯视着他。

因为她在思考一个问题。

黎司明变成现在这样到底有没有她的责任？

可这个问题无论怎么想，她都只感觉好笑。

她干脆蹲下来，抚摸着他微潮的头发，在他耳边问：“我真的值得你这么做么？”

嘴角因为少女的出现而弯起的少年，在这时僵住了。

只听少女叹了口气，冰凉的手他烫手的颈后，声音带着一丝怜悯：“你为什么就不懂呢？”

她倾身，将耳边的碎发撩开，吻在他滚烫的双唇上。

“我做不到爱你，就永远做不到。何况你还用这种方法、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