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逐渐稀疏的人群朝外走去,他盯着洞口外澄澈天空一点点撑满自己的视野,等真的出来后,他被阳光照得有些恍惚。
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身影跳到了他面前。
他低头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只有她才是真实无比、清晰鲜明的。
“哈!”
少女脑袋上是毛茸茸的兔耳朵,她仰着脸,冲他露出一个明媚无比的笑。
没有遮挡的冬日阳光照在她脸上,就连绒毛都看得清,她看着他的眼睛那么明亮,像是灌入了所有美好。
萧御戜在陷入她的眼睛里时候,手上被塞进了一副同样的兔耳头箍。
“欠一顿饭钱也是欠,能不能再给我买个这个,我还给你挑了一个颜色。”
少女眼巴巴地看着他,她背后则是一脸警惕地盯着他们俩的摊点贩卖员工。
萧御戜拉着她朝对方道歉付了钱,倒是全然忘记了还要叮嘱她跟好自己的事,只是他之后,就这样自然地拉住了她,直到两人看演出的时候,吕伊皓突然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陆汩时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嗡嗡声让他连续两天没怎么休息的脑子隐隐作痛。
可他还是将电话拿了起来,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他放下了客座的隔板,隔开了前方的驾驶室。
“喂?你来电话,是考虑好了我的提议了么?”
他的第一句话就让那边陷入了沉默。
大概几十秒后,那边说了什么,男人的嘴角沉了下去。
听完,他放下隔板,示意正在开车的司机加速:“看好她,给她吃点降烧的药,我马上就到。”
萧御戜挂掉了电话,接满了手里的空纸杯。
他转身,少女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鼻息沉重。
把水递给她的时候,他都担心对方拿不稳。
少女接过,搁在腿上:“你给他打电话了?”
“恩。”
“离家出走计划失败。”
她俏皮道,可脸上看不出轻松的样子。
少女抬起眼睛,大概是发烧的缘故,那双眼睛亮的可怕:“可你这么做是对的。我还没有成年,除了收养家庭以外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亲人。我带的钱只够买一张游乐园门票,其实连出首都的车都买不到多远的地方。而且我很可能因为任性,遭受到比挨饿受冻更可怕的伤害。你没有第一时间劝我回去,反而是顺着我的心意,陪我来玩。但我的身体我知道,我得回去了……我得回去了……”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她却把水放在一旁。侧着脸,看着窗外又开始飘散下落的雪花:“我想先睡会,警察先生,拜托再多保护我一会吧。”
房间里静了下来,少女的声音逐渐变缓。
萧御戜感觉胸口有些喘不过来气。
他以为她会一直鲜活地活着。
就像她发给他的短信里的口气那样,是个每天上下学,抱怨作业和考试的学生。即使在去年夏天的某天之后,她就再也没发来过短信。那应该是她有了新的朋友,新的热爱,从而将他淡忘了。
而不是现在这样。
她快要被压垮了。
他从旁边标注着“已消毒”的毛毯框里,挑出一件粉色带着兔耳朵的毛毯。
走到睡得并不安稳的少女面前,弯腰给她盖上。
大概是他遮住了灯光惊动了她,对方的睫毛颤动两下,缓缓睁开了。
她的眼睛在暗处依旧明亮,青年拿着毯子的手滞住,耳朵发烫。
“谢谢。”
她的鼻音很重,伸手拉过毯子时触碰到青年的时候,体温却烫的可怕。
这个时候,门外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