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伊皓放弃去拿水晶球,转而看向了行李箱。
陆汩时会后悔救了她的。
此时客厅外,碧眼的青年见陆汩时把他写的报告放在桌上后,颔首说到:“是我监护不力。”
男人面上不显,扭头看向廊外,灰沉的天有些昼夜难辨。
“阿青,你在为了谁隐瞒……”
陆青一言不发。
陆汩时将卷到手肘的袖子放下,他继续道:“帝国的丹迪斯制药,近期一年的董事层变动,看上去都是零碎的股权买卖产生的变动,但不应该在我不在的时候出手。”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袖扣,拒绝了陆青的帮忙,自己穿戴上。暗红色袖扣闪着暗芒,陆汩时抬头看向沉默了许久的陆青。
“或许你需要重新考虑下。”
陆汩时嘴角弯起,语气却不容置喙:“我给了你极大的信任,阿青,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半晌,青年伸手,拿走了他的报告,颔首道:“我明白了,请允许我回房修改。”
陆汩时点头:“你辛苦了。今天我来照顾她”
说到这,陆汩时看向垂着眼的青年:“你确实没照顾好她。”
一直肃着脸的青年脸上第一次有了些波动,像是镜子产生了微小的裂痕,他蹙起眉间、面色凝重,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朝着男人深深的鞠躬。
“是我的失误。”
陆汩时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青年拉上书房的门后,陆汩时的视线放在了绘着春日山景的门上,心里有些苦涩。
他也一样,是个失格的父亲。
吕伊皓再次听见门被拉响的声音,已经是天差不多全黑的时候了。
外间的光变成一束,落在她面前的床壁上。
“该吃药了。”
是陆汩时的声音。
吕伊皓藏在被子里的手朝跟深的地方缩了缩,她闷闷嗯了一声。
他一步步走来的脚步声,在吕伊皓耳朵里听着,像是踩在了她的心上,轰隆作响,引得血液几乎要倒流。
陆汩时走到床边,手里是水杯和药盒。
只露出发顶的少女动了几下,她鼻音有些重地说:“我起不来。”
陆汩时放下手里的东西:“我扶你。”
男人俯身下去,遮住了光。
一片昏暗中,他的手插过她带着体温的软发,鼻尖是她的气味,缓缓托起她的时候,少女主动攀住了他的肩颈。
她身上是那么得柔软。
少女主动将头靠向了他,一双眼睛在昏暗中亮亮的。
“爸爸。”
她的声音很近。
男人低声地嗯了一声。
“爸爸。”
她的鼻息呼在了他喉间。
男人的动作有些凝滞。
吕伊皓嘴角勾出一个弧度,她将手中的针管换了个角度,对着男人的脖颈扎了下去。
“唔!”
迅速涌进身体的冰凉液体,让陆汩时猝不及防放出一声闷哼。
男人攥住少女的手腕,两人的身高差让他几乎把少女从床上拉了起来。
而即使是昏暗里,也能看出她片缕未着,只有散落的黑发将将遮住她莹白的躯体。
陆汩时只是瞥了一眼就移开了眼神,看向她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根打空的针管。
男人不可置信地想要问她的时候,对方却咳嗽了一声。
声音细细小小,但却在寂静的夜晚是那么明显。
陆汩时的眉头紧锁,他放开吕伊皓,拿起被子矮身下去给她身上盖去。
接着他听见了一声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