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让吕伊皓感觉到他快要变成一缕云彩从指间滑过。

黑暗里她紧咬着嘴唇，泪水从眼角滑落而下：“我只是嗓子喊哑了。你告诉我你的伤在哪里？我们在什么地段出的事？我在找手机，很快就好。”

说着，她再也不管疼痛，狠心地把自己的手往回抽。

疼。

好疼。

她从来没有那么疼过，但现在她要保护好他们，就算是疼，也可以忍着。

黑暗里陆瑥颋过了几秒钟才断断续续地回答道：“我还好，头上擦破了但还好……车子，有些坏了……它来之前检修了……我们这里，307 ? 段……”

这哪里像是只是擦破了皮。

吕伊皓疼的满头是汗说到：“好。我知道了，你休息一下，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那边过了一会，传来一声轻笑：“……好。”

吕伊皓抽出自己的手，她不管自己的小拇指已经疼到没有直觉，朝着记忆里放着手机的方向摸索着。

“从前……有一个年轻的国王，他的国土很宽阔，他的子民很富泽，但他却没有继承人，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

“……恩。”

她的手上一无所获，但她没有停，甚至因为过于亢奋，她似乎隐约闻到自己身上慢慢发散出的信息素味。

她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但大概快超过平时用药的时间了。

“于是国王，就很愁，他一愁，天就开始下雨。发现天空开始下雨的子民纷纷跑去王宫告诉他，山的那一边，在迷雾永远不散的森林里，有一个传说中的女神。”

“……恩。”

陆瑥颋的应答声变小了，吕伊皓的心跟着纠结起来，她加快了摸索的效率，不知道磕碰到多少次小拇指，她也只是忍着痛，继续编着这个故事。

“但女神并不是女神，她只是一个喜欢吓别人的女巫，但又讨厌别人喊她女巫，于是她就用魔法，让别人在提起她的时候，把她叫做是女神。”

“……她很可爱。”

陆瑥颋不一样的反应让吕伊皓获得了极大地鼓舞，她的手似乎也摸到了什么，她勾住它，一边说。

“原来子民们以为雨是女巫的恶作剧，却……意外的因为被魔法影响，变成了像是着急催着国王求娶女神的谏言……”

摸出勾出来东西轮廓的瞬间，吕伊皓有点说不下去了。

为什么会是抑制剂的药盒。

她疼了那么久，倾注了希望，抗下绝望，得到的竟然是这个没有任何帮助的药盒么！

她早改放弃的。

在她努力了那么久，都连自己的校园风评都改变不了的时候就改好好放弃的。

而陆瑥颋，一个那么重要的角色。甚至他原本应该开的越野车，损友都在大纲里贴着照片。

现在却因为她，在黑暗里生死不明。

“你一定要好好地……”

这次，她原本不再期望能听见他的声音，对方却在她即将跌入真正的绝望时，用回应拉住了她。

“我们……都会没事的……”

少年的声音最终还是像一片云一样，飘散走了。

吕伊皓压抑住哭声。

她还有一个最后的办法。

“陆瑥颋……我们、我们不如分手吧……”

让他继续活下去，拜托了，她再也不会奢求不应该属于她的东西了。

就像是美人鱼用歌喉换来了上岸的双腿，吕伊皓也这么轻声地和他告别。

对不起了，阿青，她可能没办法遵守医嘱了。

吕伊皓抹掉眼泪，眼神坚定了起来。

她将手扭到后颈，变形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