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录牌上的名字,直到洗完澡,裹着浴巾回到房间坐上床,才取出录牌来看。
十三分钟后,地点在沛市。
十三分钟后就是三点了,三点是一个坎儿,过了就有种通宵的感觉。夏之余哼哼唧唧地把浴巾盖在脑袋上揉头发不大愿意动,歪着身子倒在床上,半天才动手把睡衣朝上拉一点,慢吞吞地穿着,打定主意让分身去收。
心念一动动了好几下,小小的屋子里还是只有她一人,让她忽然翻身坐起。
大晚上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人比较吓人,但对于此刻的夏之余来说,没有出现人才是最吓人的。
她视线一低落在自己两只细瘦的胳膊上,上面绽开星星点点或大或小的红斑,小而如痣,大若瓶盖,几乎是连成片地绽开在手臂上,在取暖器照出的橙红色光线下,仿佛是燃了火一般。
这是陈梓的血落在身上留下的,一直到现在都有些痛感。
录牌再次摇晃,夏之余回过神来,利索地起身将衣柜中干净的黑袍取了下来套在身上。
不论为何突然不能分身,得先把生魂收了才是。
她坐在勾魂链上,心中前所未有的紧张,连刚刚打不过那女人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都没有这种紧张感。
心跳在胸膛中跳动的速度加快,她手臂有些发麻,带着有红斑的地方,疼痛似乎也加重了。紧了紧手中冰凉的勾魂链,夏之余落在沛市军区总医院的ICU前,深呼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完成手上的工作。
清晨天明。
夏之余难得地没起得来,眯着眼睛翻了个身,窝在暖和的被窝里还有些发懵。
房门手把处传来动静,被人轻轻打开。陆沅晴进屋脚步轻缓地走到床边,看被子里在动便知道人是醒了,伸手摸了摸夏之余的额头,“醒了?”
“嗯……”
头上不热,没发烧。
自从闺女儿热度起来后,陶教练那边也有人堵了,加上工作经常要离开,干脆就在陶教练那里暂时断了晨练。
虽然早上不出门了,但女儿依旧每天早早起来,像今天这样六点多还看不到人的,就很少见了。
陆沅晴觉得屋子里有些凉,摸了把取暖器,“晚上睡觉没开小太阳?不冷吗?”
“开了会儿,屋子热了就关了。”夏之余撑着身子坐起来,准备起床,“我没事儿,就是今天睡得太舒服了,想赖床。”
陆沅晴一听就笑了,见女儿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放下心来,“那快起来吧,时间不早了,上学要迟到了,我给你倒杯热水放桌上了,一会儿吃早饭。”
“嗯。”夏之余嘴角含着淡淡笑意,点点头,目送她出去。
房门被关上。
薄云遮住太阳,冷色的光从窗外透过纱帘照进来,夏之余看着窗户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