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苍看着布料一寸一寸遮盖他的宽肩窄腰、笔直长腿,徐徐掩住最后一寸肉色。

玄色玉冠早不知何时摔进角落,泼墨似的长发披在他身后,发梢难得有几丝凌乱。

“你特意在我面前换,是炫耀你有新衣服可穿?”

长发微晃。

江云渡回身看他。

星眸点漆,掺着难以言喻的心绪,闻言,神情不变,径自转身。

另一套袍服摔进沈苍怀里。

沈苍随意披在身上,也走过去。

轮回镜里的两位只是凡人,比他们结束得早,睡了一觉已经醒了。

沈苍看着两度被强迫的江云渡沉着脸扬言要走,却因为行走艰难不得已留下,不由问他:“这算第二天,还有第三天?”

江云渡正坐在桌边喝茶,动作稍顿,才道:“嗯。”

沈苍说:“我中了三次毒?”

不应该吧。

他是失忆,又不是没脑子,被人下药两次,还能再中第三次,警觉性未免太差了。

江云渡的茶杯落回桌面。

他也看向轮回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见状,沈苍又问:“而且那时候你还想斩情,怎么会让我得手第三次?”

“……”江云渡脸色黑沉,“那要问你。”

听这语气,沈苍及时止住话题,免得殃及池鱼。

事是轮回里干的,他连记忆都没有,不能背这口黑锅。

“算了,还是解阵吧。”

次日上午。

轮回镜里的当晚。

沈苍看着江云渡并指调整阵法,不经意听到镜内有人亲口留他在卧室休息。

江云渡指前灵力的停滞微不可察。

沈苍正看轮回镜,笑问:“你这算不算记吃不记打?”

白天被一包甜点收买,晚上就忘了前两次的教训,这么不设防直接引狼入室,实在不像江云渡的作风。

江云渡淡声道:“是你恩将仇报。”

沈苍语重心长:“做人要居安思危,你明知我连续两天被人下药,就该离我越远越好。”

他说着,看到江云渡忍伤把他搬到床上,笑意微敛,看了江云渡一眼。

江云渡察觉到他的视线,却没看他。

夜深静谧。

床上的两人还沉沉睡着,丝毫看不出之后会发生的事。

江云渡的灵力在阵图上游走,是殿内唯一的波动。

沈苍对这个一窍不通,相比较而言,轮回的内容至少摆在眼前。

他说:“我查到下药的是刘武阳,这一天他也没机会再动手脚,你是不是记错了?”

除了和刘武阳短暂一次接触,入口的东西他都注意过,和江云渡吃得一样,没有异常,没有中毒的条件。

这句话,江云渡只作没听见。

沈苍抬手拍在他肩膀:“你知道我很快就能看到接下来的发展吧?”

江云渡仍充耳不闻。

沈苍抿着笑意:“明白。”

江云渡不想说,他也没再追问。

良久。

棉被下又有涌动。

这一次,被子里的挣扎却更多像是疲惫的顺从。

江云渡掌心灵力忽然大盛,转瞬平缓。

沈苍体贴地不去关注,只看着轮回镜。

“你又有何花招。”

听到这句话,沈苍扫了扫眉前,和镜子里的他几乎同时咳了一声,可随后的回答才让他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