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磨前辈咽下了一口咖喱面包,仰起头靠在墙壁上,嘴角无声地弯了弯。

“不过那家伙,从本性来说的话,是个内向的人也说不定。”

内向……

我看着地上的正方形光斑,稍微有点发愣。

“但如果黑尾前辈真的去北海道了的话……”

我转头看向研磨前辈,低声问道。

“不会感到有些寂寞吗,研磨。”

在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我就已经意识到了。

问研磨前辈这个,其实是我自己突然感到有点寂寞。

“多少会吧。”

研磨前辈那双瞳孔细小的眼睛偏过来看向我,淡淡地说道。

“从我有清晰的记忆开始,那家伙就一直在我身边。”

“我还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小黑已经初一了。我国三的时候,他是高一。就算是学校不同,小黑也一直会来找我。”

“但是大学……是不一样的吧。”

研磨前辈垂下眼,露在毛衣袖子外的手指细不可见地紧了紧,轻声说道。

“已经是成年人了的话,身处不同的地方读书或者工作,不能经常见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要说这样的话啊,研磨。”

我无奈地靠在了墙壁上,全身都透露出一种懒散没劲的气息,喃喃道。

“这不是显得更寂寞了吗。”

“虽然我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如果有瞬间转移的装置就好了。”

因为是在研磨前辈的面前,我放松地瘫坐着,有些摆烂地妄想道。

“那样的话不管隔着多远的距离,都像是没有分开一样……【要一直一直在一起】,这种像是小学生毕业一样的发言,也能够被真的实现吧。”

“像小学生毕业吗。”

研磨前辈也放松地靠在了墙上,轻轻地笑了一下,说道。

“啊,那倒也不错。”

当晚,从排练和聚餐中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九点过的事情了。

天色已经黑透了,路灯的白色灯光在路面上晕染出模糊的轮廓。

我背着我的吉他和书包,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晃荡在街道上。

路过黑尾前辈家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

二楼卧室的灯还亮着。

这个光的形状和颜色,绝对是窗前书桌上的台灯。隐约还能看到一点炸起来的黑色头发,很轻微地晃动着。

应该是在学习吧,黑尾前辈。

“啊。”

就在这时,二楼卧室里的黑尾前辈从书桌前抬起了头。他看到我,向我笑着挥了挥手,大声说道。

“这个时间才回来啊。好好休息!”

“前辈也好好休……不。”

我举起手臂挥了挥,下意识地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随即仰起头,大声喊道。

“好好复习!东工大,绝对要考上啊!”

“喔!”

黑尾前辈愣愣地应了一声,然后笑了起来,问道。

“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热血起来了。”

“……北海道。”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闭上眼,无力地喊道。

“超级冷的啊!会、会关节痛的!”

“……我在你心中到底是有多老啊!我只是比你大两岁而已,不至于到关节痛的程度吧。”

黑尾前辈无奈的吐槽声从上方传了过来。

“不要小看关节痛啊!年轻人也是会痛的,大概!”

我睁眼看向他,义正言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