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色阴沉如水,温妃见她神色不对, 便怒喝一声, 起身, 手指着春常在:“你什么身份, 胆敢这么对皇后娘娘说话?!”
春常在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神色。
贵妃唇角勾起, 做了个摆手的手势,她今日是一身鹅黄色牡丹纹蟒缎棉袍,外罩着宝蓝江绸绣五彩褂子, 原本艳丽至极的眉眼今日更添加了几分傲气。
“皇后娘娘,春常在话糙理不糙, 今日这事, 您莫非是要徇私?”
皇后脸色难看,看着贵妃的眼里冒着火气。
她手指上的金指甲套深陷入掌心之中,掐出了深深的指印。
“娘娘, 查就查吧,查个清楚, 也好还我一个清白。”
乔溪云倏忽开口, 声音清冽如泉水淙淙,她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线, 眉眼清淡如菊,大有一种巍然不惊之态。
孙贵人等人心里暗暗嘀咕。
莫非乔嫔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知道贵妃娘娘的厉害?
今日这事,根本也没人相信会有人偷贵妃的东西,能干出老虎头上拔毛这种事,后宫里可还没有这种人呢。
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是贵妃给乔嫔设的局,也知道贵妃敢这么做,肯定是十拿九稳了。
因此春常在才敢这么嚣张。
可乔嫔居然就这么直接走入贵妃的圈套,这也太傻了吧?
便是狗急了还跳墙呢。
“好一个懂事的乔嫔妹妹。”
贵妃笑着颔首,“你放心,若是你是清白的,本宫自然不会冤枉了你。”
“贵妃娘娘这点信誉,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乔溪云站起身来,身板挺直,如松柏一般,“但倘若我是清白的,贵妃娘娘就只这么一句空话吗?”
贵妃眼神一冷,摩挲着怀里的手炉,手腕上挂着的翠玉镯子滑落,“那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我以为今日若是我是冤枉的,娘娘不该给我赔礼道歉吗?”
乔溪云低下头,“只因为刚才我出去过,娘娘就可以怀疑我偷了您的东西,那日后谁敢来您这永寿宫?”
“我乔嫔纵然出身卑微,却也不是谁可以随意欺辱的人!”
乔溪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立在门口的皇帝看着她,眼里露出惊讶、赞赏神色。
“啪啪。”他抬起手轻轻拍了两声手掌。
众人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却是皇帝立在门口。
风雪当中,他着一身金黄团寿云龙纹织金缎棉袍,外罩暗团龙江绸玄狐皮端罩,手里握着迦南香数珠,萧萧独立,气度清而不俗。
“皇上?”
贵妃脸上露出慌乱神色,飞快地看了乔溪云跟皇后一眼,见她们俩都一脸诧异,这才赶紧迎上去,“您怎么不吭一声就来了?下面的人也不通传一声?”
贵妃对着乔溪云那是如秋霜冬雪,可对着皇帝,那简直是冰霜化水,枯木逢春,一把声音甜得能滴蜜。
皇帝大阔步走进来,“朕不许他们通传的,想来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他看向乔溪云,眼神在她莹白的脸上转了一圈,见她神色如常,才收回眼神,看向贵妃,“刚才你们在闹什么呢?”
贵妃神色微变,看了乔溪云一眼,道:“哦,没什么,不过是我的宝石盆景被人偷了些东西,我想着查清楚这件事,好还乔嫔一个清白,乔嫔妹妹却是有些着急了。”
真是好一个贵妃。
这么会颠倒黑白,分明是她先怀疑自己偷东西,却说的好像自己做贼心虚一样。
乔溪云福了福身:“皇上,臣妾是着急,谁被冤枉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