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净对他的客套没有表现出什么感觉出来,只是用一双愈发锋利的眼一直打量着他,一分一毫都不肯放过。

“你我也算是多年的故交,公公既然来了,就留下吧,今日本王好酒好肉招待着,好好地抬举你一下。”

这话说的,还真是无让人无言以对。

“那真是……多谢王爷了。”

“谢倒是不用谢,”宋怀净盯着他放了金瓜子的胸口,“托公公的福,本王成个亲也实在是不容易,公公可得把礼备的厚一些,这样才算是说得过去。”

谷祥雨下意识的就想去摸胸口的金瓜子。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抢来的,手还被别人给踩了呢!

喜娘上前来催促:“王爷,再不走的话,可要错过吉时了!”

宋怀净却根本不为所动,一双眼睛依旧盯着谷祥雨,“公公这副皮相实在是不错,不用实在是可惜了。”

喜娘只得退居一旁,跟几个人使着眼色,但都没有人敢上前来劝说。

“本王今日大喜,公公可得抽出空来,担一下本王的傧相。”

此言一出,喜娘又是冒了一把汗。

这事儿都到跟前儿了,哪有这样在街上见到一人就要人家当傧相的,这时辰哪里来得及啊!

谷祥雨觉得这靖安王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肆意妄为的很。

哪有太监给人家当傧相的。

所谓傧相,其实也就是现代的“伴郎”一类的角色,但古代的傧相一般只有一人而已,跟新郎一样,身穿大红喜袍,只是不用佩戴喜冠。

光是在换衣服这一点儿上,就已经够麻烦的了。

宋怀净直接一声令下。

“来人!带谷公公去换衣服!”

无奈之下只得依了他,好让他赶紧出发,去迎娶他的第三任王妃。

谷祥雨就这么被人架着,直接就被推进了王府,一番折腾之后又被推了出来。

大红的喜袍,衬得他整个人冠面如玉,体态如竹,好似一个世家公子,倒像是今日真正要迎亲之人。

但谷祥雨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

他一个太监穿上了喜袍,待会儿如果是到了郭太傅的府上,还不得又闹起一阵风雨?

“王爷,”谷祥雨迟迟不肯上马,“今日可是您的大喜日子,可不要因为奴才闹出什么事端来,全城百姓都在看着,奴才实在是撑不住这个场面。”

宋怀净驱使着马,绕着他打转,“本王不过是让你做一个傧相而已,又不是要将你给娶进门,哪来的什么撑不撑的起来场面?今日这场面,用得着你来撑?”

谷祥雨知道宋怀净今日是打定主意让自己作难了,只是伸头这一刀,肯定要比缩头那一刀要来的狠。

这傧相服他能穿,但那太傅府上,他是绝对不会去的,毕竟要是去了,就是公然打那太傅跟人家孙女儿的脸面。

若是那太傅家的小姐一个想不开,再做出什么傻事儿,最后怕不是还得是他被推出去给人家偿命。

“奴才不过是一个阉人而已,”谷祥雨当众自嘲,说是没有一点儿耻辱感那是假的,“再好的皮相,也没那个资格跟王爷站在一块儿。”

宋怀净直接就笑了出来,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谷祥雨的嘴里听他说“自己一个阉人”这种事儿,这让他产生了一种无比的痛快感。

再骄傲,不也是低下了头吗?

就在这王府门口,满街的人看着坐在马上笑的十分畅快的靖安王,只觉得他将今日迎亲一事当成了儿戏。

但笑着笑着,宋怀净却又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了起来,一张脸逐渐变得可怕,显得极为的阴晴不定。

“公公啊,你可真是会哄本王高兴,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