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祥雨一脸的不知悔改,将抽屉里那两份烧黑的退位遗诏拿了出来,丢在他的跟前儿。

“谋逆啊,太子都难逃一死,你保我?”

外头有人敲门,没等回应就直接闯了进来,谷祥雨认出他是佘红玉的一个近侍。

“谷掌印,我家娘娘召您过去。”

谷祥雨从宋怀净的身边走了过去,却被宋怀净攥住了手腕。

谷祥雨想挣开,手里的药撒了一颗。

又有人进来,来人是常姑姑。

“王爷!”

宋怀净攥着他,带着他的手腕颤抖着,但到底是放了手。

谷祥雨跟着佘红玉的那个近侍走了,没来得及穿一件厚实的衣裳,一路上将剩下的几颗药全给吃了,只觉得这几天第一次身体能好受一点儿。

佘红玉果真是在发疯。

她一看到谷祥雨,就直接过去,像是一个发了疯的厉鬼,被太子,也就是如今的无冕帝王给生生拦住。

“母妃!”

“杀了他!杀了这个死奴才!”

谷祥雨看着她发疯,后退了一步。

宋年席无奈,直接将佘红玉劈晕了过去,将她交由下人照料。

随后,他自己则是走近谷祥雨,说了一句:“你做的真好。”

谷祥雨怀疑宋年席也疯了。

“你很会算计,”宋年席眼神温润,“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算计到这一步,竟然押上了你自己的一条命。”

宋年席的眼神带着一种病态的痴迷。

“你对自己可真狠啊,居然一点儿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谷祥雨后退了一步。

宋年席猛地攥住了他的脖子,就这样直接将他摁到了地上。

他看着这样一个华丽却干净的人,竟然觉得有些舍不得,他的手在发抖,却也在一直攥紧。

他如果他注定要死的话,还是死在自己的手里的好。

外面起了兵戈声。

宋年席却像是没有听到,一双手再次攥紧了起来。

他看着谷祥雨那那张清俊的脸逐渐发绀,至死都没有一丝挣扎的模样,掐死他,就像是掐死了自己。

谷祥雨合上眼的那一刻,那双蒙着水雾,带着血丝的眼,那眼里的坦然,竟让他觉得温柔。

一个人死了,也不过如此。

这是一个温润的太子,第一次亲手杀人,连一点儿遮掩都没有。

一旁的内侍跟宫女吓得腿软。

“太,太子!”

宋年席就像是做了一件稀松的小事儿,将谷祥雨抱了起来。

这个姿势让他觉得很是亲近,明明在谷祥雨的生前,他们二人连一个说的上来的关系都没有。

不算朋友,不算主仆,谷祥雨甚至一点不计较,连仇人都不算……连陌生人都不算。

是自己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为他披上风衣,他会退上半步的关系。

没有希望过,没有绝望过。

如今谷祥雨就死在他的怀里,容颜安稳。

这一刻,宋年席觉得自己仿佛拥有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人,只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说不清,道不明。

一众的宫女太监,就这样看着那个一向自小天资粹美的太子,将人抱了起来,然后说:“谷祥雨得先皇恩宠,却不思报效,专权跋扈,僭越礼法……”

太子有点儿编不下去了,看了一眼怀里的谷祥雨。

“所以朕……处置了他。”

夜里烧红了起来。

前往青尅境内的官道上,一路护送宋止戈离京的温继雨掀开营帐的帘子进去,宋止止执着笔,没有抬头。

“危月,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