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祥雨撑着眼皮子说:“你好像没有明白地说过一句心爱于我。”

宋止戈搂着他,不疾不徐,轻而易举地说:“我心爱于你。”

却没有反过来问谷祥雨一句。

谷祥雨说要回宫的时候,汤英是想告诉他,他的身体太弱了,一场病痛开始之后,日后怕是就要无休无止了。

谷祥雨不想想这件事儿。

迷迷糊糊中,谷祥雨感受到宋止戈在为自己清理身体。

过了一会儿之后,谷祥雨几乎没了意识,他总觉得宋止戈在叫他。

他醒来,送到嘴边的是一碗汤药。

谷祥雨觉得苦,但也没有嫌弃,直接将一碗汤药给喝了。

宋止戈:“不苦吗?”

谷祥雨:“还行吧。”

宋止戈往他的嘴里塞了一颗冬枣。

谷祥雨看着他,一时间只想待在这么一个院子里,不再出去。

他做了最大胆的事。

他“翘班”了。

就算是宫里突然来人,扬言要把他关起来,扬言要直接杀了他,他想,那也认了算了。

“你不说去皇宫?”宋止戈要将他从被褥里头捞出来。

谷祥雨直接就又缩了回去,“我告病了,不用去了。”

宋止戈信以为真,又问他:“那你告病多久?”

谷祥雨:“……三年。”

“三年啊……”宋止戈一下子反应过来,“三年?”

“……”

谷祥雨扯着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三年也行,”宋止戈失笑,隔着被子搂着他,“你想怎样都好。”

摆烂够爽。

谷祥雨才呆了两天,一早一模被褥,摸到一片湿透凉意,他很是难堪,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对自己身体的那点儿意见就这么放大了。

那种感觉,恨不得能淹死他。

宋止戈察觉到之后,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似得,用鼻子蹭着他的脸,说:“没关系的。”

谷祥雨甚至连自己的面部都有些控制不住,他偏头,躲开了宋止戈。

宋止戈却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顶着他的目光将他抱住,十分亲昵地抱着他摇晃着。

他说:“我喜欢你。”

谷祥雨却在这个时候听不出什么感觉来,偏着脖子躲着他的亲昵,神色甚至有些不耐烦。

“你以后会变老。”宋止戈说话的声音很轻。

谷祥雨平静了下来。

“你身上会长出老年斑,会皮肤松弛,会满头白发,”宋止戈又往他的脖颈里埋的深了一点儿,“会明理又慈祥,善良又和气……你会依旧谦虚又知足,会比起现在少上三分谨慎温顺,要多上三分些爽朗坦诚……”

谷祥雨像一只温顺的猫,嘴巴枕着他的肩膀,一双冒了水雾的眼眨了两下,不说话。

“你余生所有的一切,让你觉得好看的,不好看的,让你觉得值得炫耀的,让你觉得难堪的,”宋止戈带着一些得意,“我都会知道。”

“……我……床。”谷祥雨声音闷在嗓子里。

“嗯,”宋止戈本是低沉的嗓音,尾调却是上扬着的,“这个,我知道。”

“……”

脏了的被褥被谷祥雨踢到了床下,宋止戈换了一床被子后躺下,然后,俩人对视一会儿,抱了上去。

床下脏了的被褥也没人管。

谷祥雨这些天总是喜欢做梦,还都是一醒来就全忘了的那种梦,那种即便是知道自己在做梦,在梦里却记不起自己是谁的梦。

但他却记得,乔温温。

他什么都不太清楚了,就记得乔温温,甚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