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群拥着一辆马车的兵马却让那紧闭的城门又打开了,吖吖马蹄,混着兵甲声音就从他的后背传来。

太子宋年席领头打马,雍容华贵,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物。

百姓纷纷避让。

谷祥雨猜出了那马车上坐的是谁,低头站立在一旁。

宋年席用一双眼睛盯上他,勒紧缰绳。

这队兵马随即也停了下来。

宋年席向前探着身子,一双眼除了温润,又带了一点儿什么别的东西,就这样看着谷祥雨。

“谷领侍,可真是好巧啊。”

马车上的人闻声,掀开了马车帘子,里头的人正是当今的皇贵妃,太子的生母,佘红玉。

她确实不年轻了,五十岁的年纪,就算是保养的再好也能让人看出岁月的痕迹。

当时因为靖安王的事情,大长公主又将整个朝堂给掀了个遍,势必要彻查当年“群鸦不祥”之事,结果却是不了了之。

但佘红玉却在不久之后离了京城,说是诵经念佛,祈求社稷安康。

至于真正的原因,自然是众说纷纭。

谷祥雨隐约知道了一点儿什么,当时确实是头痛了一大阵,直到又到了皇帝的跟前儿,才总算是安了一点的心。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才不过是半年而已。

佘红玉,居然就这么回来了。

佘红玉看着低首的谷祥雨,绕着几圈朱砂珠子串成的链子的手搓动了一下,又似是不屑的笑了一下,撂了帘子,冷声说:“走吧。”

宋年席这才再次驱马前行,一张冷面,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在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一直看着他。

直到留了一个背影给谷祥雨。

待兵马彻底离开了,谷祥雨这才直起了身子,然后缓缓地叹出来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运气可真是够差的。

怕是惹到了终极大boss。

谷祥雨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多少有一点的提不起来精神,宋止戈问起他的时候,他也只说是累了而已。

宋止戈枕着手臂躺在床上,仰面垂目,看着谷祥雨。

“那我就猜猜。”

谷祥雨觉得有意思了,执着茶杯,点了一下头,那意思是说,你就猜猜吧。

“若是没有算错的话,皇贵妃怕是今日就已经回来了,”宋止戈健硕有力的长腿,一条曲着,一条抻开,舒展松弛,带着几分的惬意,“这才不到半年,皇帝就松了口,那也就是说后宫朝堂,佘红玉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

谷祥雨朝着他走了过去,将发箍松开,宋止戈也坐起了身子,替他将头发拢了一下,然后一条手臂环着他的肩膀,下巴枕在他的肩上。

他把玩着谷祥雨的发丝,接着说。

“公公啊,你可真是闯大祸了。”

谷祥雨偏头,宋止戈自然而然地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谷祥雨垂目。

“怎么就不能是皇上对皇贵妃真情难消,吹而复长,这才顶着大长公主那边的压力让她回宫的呢?”

宋止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似的,直接用手捏着谷祥雨的下巴晃了晃。

“在那权利的巅峰,哪有什么真情啊,皇家之人多薄性,一个傻女人要是真的信了,怕不是要万劫不……”

宋止戈看着谷祥雨上挑的眉眼,声音戛然而止。

“信之,”谷祥雨一脸的揶揄,“则万劫不复,是吧?”

忘了自己也是皇家之人的宋止戈:“……”

谷祥雨低头去蹭他的额头,脸上笑的啊,让宋止戈全身的汗毛直立,“你倒是诚恳,还知道提醒我这么一句。”

“不,不是!”宋止戈直接就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