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祥雨强撑着眼皮子,硬是又拽回了一下,将自己的身体给遮住,说了一句:“赶紧走,走后门。”

宋止戈自己气了一会儿,下了床,临走的时候看着那几株硬叶兜兰,走过去,用指背打了一下。

打完之后蹲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脑子里也不知道想着什么,到最后还是走了。

这了几日,谷祥雨留意着这京城的传闻,只觉得事情怕是要麻烦了。

那误闯女子闺阁的男子是夏小侯爷,娶妻之前就外室侍妾庶子一大堆,而且还是勾栏院里的常客,那名声,简直了。

说起他,总要有人拿宋怀净来比较。

宋怀净那叫暴戾无常,谈上一句都觉得隐晦,那个夏小侯爷,夏信川,那就是纯纯的风流货色,平时就喜欢顶着一张笑脸,任人指摘。

这两人,走的倒是亲近。

可问题就出在,那夏信川已经年过三十,而立之年,早就娶了正妻了,即便是害得人家女子失了名节,也不能将人家娶了。

毕竟,施家小姐,怎么可能给人做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

可是近日来,夏信川的正妻却摆出一副大度的做派,大张旗鼓地带着人前去施家,被人堵在门口还一口一个施妹妹,说是即便是做妾,那也是贵妾,日后必然跟她姐妹想称,以礼相待。

施家的人恨不得拿着棍棒将他们给打出去。

可外头一传,确实那景家夫人懂分寸,识大体。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施家早晚妥协。

可在谷祥雨看来,这景家夫人,是在逼着人去死。

就算是一般的豪门贵族,也都是要脸面的,联姻就是为了巩固家族利益,嫡女就算是低嫁,也是不可能给王室之外的人当妾的。

施明宽一连七日都不曾上朝,摆明了就是给皇帝,给太子,给镇国尊亲王一个脸色,讨要一个说法。

夏侯府早就焦头烂额了,可偏偏夏侯府的夫人自作聪明地来了这么一出,可真是将夏小侯爷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当晚。

夏信川直接将那妇人踹倒在了地上。

“纳施家小姐?我他妈的就算是正娶都不配!你还敢带人去施家提亲让人家做妾!你个娘们儿指着老子死是吧!”

景家夫人哪是指望他死,只是她母家败落,她是怕夏家为了那个施家小姐,直接休妻,又或者弄得好听一点儿,给她来个暴毙身亡什么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到施家走一趟,景家夫人也算是露面了,京中都是她的娴名,她一旦有个什么好歹,景家,施家,都逃不了百姓非议。

深宅大院里的女人,哪个是傻的,一辈子跟人分享一个丈夫,多半都知道,对自己的夫君,真心付出三分就够了。

真心若是都交付出去,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景夫人从地上爬起来,走出房门后,将眼泪擦的一干二净。

她的婢女都要哭出来了,“夫,夫人……”

景夫人敲了一下小丫头的额头,无奈安慰道:“你这丫头,哭什么,能有什么事儿。”

那批白瓷出来了。

谷祥雨认真检查了一番,发现就算是万般小心,还是留了一个纹裂。

谷祥雨收好之后,就去了皇宫,一回去就被逮住去施家传口谕了。

为表安抚,封施小小姐,施和颜为郡君

这一般只封荫命妇。

摆明了,让人家姑娘拿着一年400石的俸禄,不嫁而寡,过完后半辈子。

也是为了留有一个余地,谷祥雨是穿着一身便服去了,一个口谕而已,着实用不了这么正式。

可他去了施家,也摆明了说有皇帝的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