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头都搓红了。

“你看你,平白碰它做什么?”谷祥雨抱怨了这么一句。

一直盯着他的眉眼看的宋止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顿了一下,想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了。

谷祥雨直接抬眼看向他,只是也没有说什么。

磕磕绊绊的,果然是初恋。

将他另一只手上的颜料也给一点一点地扣掉,谷祥雨看着浑浊不堪的水,直接指使他道:“去把水倒了,自己再将手洗一下。”

宋止戈刚要动作,一顿,问他:“……水泼哪儿?”

谷祥雨有些看不过去了。

就连这点小事儿都拿不定主意,都要问自己。

他直接就说了一句:“泼我头上!”

宋止戈:“……”

谷祥雨从鼻间出了一口气,带着些语重心长地说:“你只要不泼我头上,你泼哪儿都没事儿,还有,你只要不把这院子给拆了就没事儿。”

宋止戈眼眸浮动着。

谷祥雨就这么坐在那里,抬眼看着宋止戈,“还有院子里的那几株花,只要不是故意的,你弄死都没事儿。”

宋止戈眸光疯狂地跳跃着,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谷祥雨朝着门稍微偏了一下头,带着一点儿叹息的意思,说,“去吧。”

刚才是在描瓷,中途定不下心来,想着宋止戈能一个人在院子里做什么,到底是放下了笔,去找了他。

结果就看到宋止戈这么高大的一个男人,就这么在院子里蹲着。

谷祥雨有一瞬间是动容的。

看着那样复杂的一个男人,做着那样简单又幼稚的事儿。

只是他也确实知道,那个用手指头往叶子上戳的男人,骄傲就这么一点一点的瓦解,是觉得委屈的。

谷祥雨不喜欢他委屈。

一个人跟自己在一起,不能说因为自己变得越来越好,总不能变得越来越差。

宋止戈将那盆水泼在了墙角儿,也没照着谷祥雨的意思再洗一下手,而是两步并成一步,在十步都不到的院子里几乎跑起来,直接回了屋。

他见谷祥雨又在描瓷,谷祥雨也腾出手来,替他拉了一张椅子,示意他可以坐到自己的身边儿。

宋止戈挨着他坐下。

谷祥雨说:“今天回来的时候万茶坊送来的,说是要今天描好,明天就要送去烧制了,所以要赶一下。”

宋止戈听出来他这是在跟自己解释,并没有故意不搭理自己,就“嗯”了一声。

谷祥雨的余光朝着他看了过去。

这是真的不会说话了?

宋止戈被他瞅的心慌,好在谷祥雨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太久。

谷祥雨又描了两笔,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说:“这批白瓷不错,万茶坊的人说了,我可以自留两个,你若是喜欢的话就挑一个,想要什么我给你描,明日可以一同送去烧制。”

宋止戈也没有说话,看着桌子上剩下的六件白瓷。

一个抱月瓶,两个胆瓶,一个斗笠碗,一个鬲式炉,一个马蹄尊,个个都是精品。

宋止戈稍微挑了一下,说:“我要这个马蹄尊。”

谷祥雨嗯了一下,就着手一件又一件地,将剩下的几件给描好了,描的都是一些鱼藻,牡丹之类的。

只在一斗笠碗上,弄的浓墨重彩,遮了被宋止戈碰坏的痕迹,描了一只凹凸逼真的金毛狗。

又过了个把时辰,这才终于只剩下了那个马蹄尊。

谷祥雨问他:“想好了吗?”

宋止戈根本就没有想,“还没有。”

谷祥雨给他出主意,说:“花鸟?走兽?龟鹤?旭日?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