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南疆,对于自己的母妃,外祖,温家几百口人所有的无望挣扎,都被将士的一声“将军”给撑起了可能。

谷祥雨似乎知道,第一面,他就叫自己“将军”。

那时,他看着谷祥雨,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听着他嘴里的那些夸张到说是谄媚恭维都觉得轻,尬到挖坑把自己埋了都会觉得臊得慌的话,也能高兴到能将他摁在怀里揉到一层皮。

然后就是现在。

“王爷?”

宋止戈微微皱着眉头,看着他扯动嘴角,还不如不笑来的好看。

就像谷祥雨说的,他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

谷祥雨站在那里,有些尴尬,咳了一声,不知道他为什么皱眉,又为什么要笑,复杂又难言,让人不知该如何应付。

宋止戈终究是开了口。

“坐吧。”

谷祥雨去坐椅子,宋止戈竟然也从书案那边走了下来,隔着一个放着一套茶具的红漆小桌子,在他身侧坐下。

谷祥雨正想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刘光兰的事儿,宋止戈却将茶具微微推向他,说:“既然来了,为我冲杯茶吧。”

谷祥雨却是直接抬了眼,一番纠结,还是看着他道,“王爷,礼法总得摆好,如今毕竟是不同了,太多人盯着,您就算抬爱,奴才也受不起了。”

宋止戈就这样看了他片刻,重复了之前的那句话,“谷掌案,为本王冲杯茶吧。”

谷祥雨的神色这才轻松了一点儿。

宋止戈看着他的眉眼,心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看了片刻之后才缓缓移至他的手,却不是看那茶水,而是看他执着茶壶时,错落有致地曲着的修长手指。

他皮肤白,手肘,手背,到手指,淡青色的血管儿隐藏在薄薄的皮肤下面,是一种难掩的漂亮。

他又顺着手,看向谷祥雨的脸,看着他这个人。

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样一身皮囊,对谷祥雨来说,却只是他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寸善片长而已。

这样一个极致的人,若是做不到坐拥那滔天的权势,屹立于高位,肮脏不堪的人才敢肖想他。

宋止戈接过他推至跟前儿的茶。

就像谷祥雨遇到的,曾经的自己。

但是谷祥雨并不愿向他这种人臣服,所以,他的幸福太不容易得到。

就像谷祥雨曾经在自己这里遭受的所有羞辱与难堪。

“王爷?”谷祥雨觉得他老是走神儿,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事儿要想,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宋止戈将茶杯放下,“这次冲的茶水,怎么没有上次冲的好?”

谷祥雨抿嘴,这才说:“茶泡的不行。”

“嗯……谷掌事,你最近……”

谷祥雨觉得两人是真的有点儿无话可说,要聊也是尬聊,但宋止戈却有点儿非要跟自己尬下去的意思。

谷祥雨也不觉得俩人有什么过往可叙的,对他而言,经验之谈,但凡有过那种心思,双方还是分的干干净净的好。

谷祥雨插了个空,直言道:“王爷,您最近是打算纳姬妾?”

宋止戈不可控制的想到了南疆那事儿,看着他一时间没有说的上话来,而这对于谷祥雨来说,几乎算是默认了。

谷祥雨是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就算是他想纳人,就非得从自己的身边纳吗?

刘光兰是好,但宋止戈这样做,确实不太厚道吧,毕竟乎所有人都以为刘光兰跟自己是一块儿的。

“王爷,您纳妾也是好事儿,奴才本不该多说什么,”谷祥雨搭在桌子上的手指搓动了一下,“可刘光兰不行。”

宋止戈根本就不知道刘光兰是谁,但他突然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