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个的狗,被别人抱着脑袋亲了这么一大口,就叫这么小声,也不知道丢人。

本来是等宋止戈回来,但来的却是蒋懿白。

蒋懿白发髻都湿透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出来似的,过来的时候骂骂咧咧地说着训斥人的话。

瞧见宋止戈的营帐外边儿站着一个人,一时间也没有认出来,走上前去上下打量,没好气地问:“你谁啊?”

谷祥雨站在那里没有回答,牵着狗的士兵替他介绍了。

蒋懿白叉着腰,看着他,有点不大相信的样子。

谷祥的气色比起刚来的时候好了不少,身上也是干干净净,嘴唇上裂的那个大口子也没那么明显了,五官也清楚了起来。

蒋懿白心想,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

在得知谷祥雨是来找宋止戈的后,蒋懿白从鼻息间哼了一声,一副混不吝的德行,“你要真有什么事儿的话,找我就行了,就是别没事儿找事儿。”

蒋懿白最清楚了,宋止戈从来都不待见从京城来的这些宦官,瞅一眼都觉得烦的地步。

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宋止戈在军营里头出生,可正巧那几年宦官揽权的厉害,宦官擅权,再加上外戚专政,里外勾结,朝廷混乱一片。

要照以前,阉人作为皇宫里的奴仆,哪有那个代替皇帝传达命令资格。

因为这不仅是对臣下的不重视,也是对皇室尊严的败坏。

阉人能够接触“圣旨”的宣发,顶多也不过是替皇帝向后宫嫔妃传达一些口谕,相当于“捎口信”而已。

不仅和朝中大臣挂不上钩,内容也接触不到什么国家大事。

可想而知,宋止戈那在边疆驻守十几年的外祖,三十万兵将朝拜敬仰的大将军,在第一次得知自己要在一个阉人脚下接旨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

当年,宋止戈的外祖拒不接旨的事儿可是在皇城里闹得沸沸扬扬,蒋懿白当年十岁都不到,都还记得他父亲下朝之后在家里闹出来的动静。

最终,三十军杖就这么罚去了边疆。

宋止戈当年应该才五岁,该是亲眼见了的。

后来,一次又一次,那几近六十的老将终究是折了腰,着实令人唏嘘。

而这些,谷祥雨也知道。

在皇宫这么多年,将皇城这几十年的八卦他都听了个七七八八,所以才在宋止戈在军营里见到自己,扭头就走的时候,一点情绪都没有。

但是跟宋止戈的事儿……也实在是不好跟这个蒋校尉聊。

见谷祥雨犹豫,蒋懿白也不想再搭理他,“你要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回去吧,平时没啥事别乱溜达。”

谷祥雨也不好在这种时候非要找宋止戈,不然还真不好解释,但正要回去,就看到宋止戈被一群将领簇拥着回来了。

蒋懿白上去,跟他抱怨那一批新兵有多难搞,而宋止戈的视线却错过他,在谷祥雨的身上扫了一眼。

但也只是一眼而已。

谷祥雨一个人站在那里,也没人搭理他。

只有那只大狗自从谷祥雨亲了它一大口之后,像是从来都没有听到过旁人的话,视线一直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

谷祥雨揉了一把狗头,正想再亲一口就走,可还没有亲下去,站在那里的蒋懿白直接就瞪大了眼,嗓子都要喊了。

“你亲我家大苟干啥!”

蒋懿白说着,直接大步流星地过来,一巴掌扇在了狗头上。

大狗满眼委屈,但应该是被惯着养大的,挨了一巴掌后就开始朝着蒋懿白叫唤,气势汹汹的,像是非要跟他吵一架不可。

“嘿!”蒋懿白直接就撸起了袖子。

大狗直接往谷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