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栖院里,白氏正坐在榻上就着小几在算账,看到周世玹进来,连忙对他招了招手,道:“你快过来,跟我一起算算你媳妇的嫁妆。”
周世玹对这个并不大感兴趣,但既是白氏的话,也只好走过去坐到了另一边的榻上。
白氏手拿着一份红色的嫁妆单子,对周世玹道:“我算了一下,高氏面上的嫁妆说是两万,但实际上有四万不止,看来高氏在家中果然是受宠的。”
白氏对这份嫁妆是十分满意的,女子嫁妆有两万便算是厚嫁,何况高氏的嫁妆真正算起来还不止两万。
白氏唯一可惜的是,高氏的嫁妆只怕还比不过王檀。当初王檀和周世瑛成亲,王檀的嫁妆单子被周世瑛拦下并不成到她的手上。王檀的嫁妆对外所称是三万,但白氏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是这个数的,她后面偷偷让人去打听过,打听来的消息是比这个翻一倍不止。
想到周世瑛找了个得力的外家,王檀又平白带了这么多嫁妆进门,白氏被气得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该想个法子,让王檀将她的那些嫁妆吐出来才好。
周世玹很是不满的道:“娘,你也太小家子气了,不过是几万嫁妆而已,何至于高兴成这样。等以后我承了爵,整个侯府都是我的,区区几万两嫁妆算什么。”
周世玹自出生以来,听白氏说的话的就是“你二哥是个妾生子,根本没资格继承爵位,侯府的爵位以后迟早都是他的。你要好好讨好你父亲,让他改立你为世子……”
接受这种教育长大的周世玹,自然是觉得侯府的爵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哪怕这么多年来,周世瑛一直都没有被从世子位上赶下来,他爹继远侯也没向他保证过以后让他继承爵位,但他始终坚定不移的认为,侯府的爵位迟早都是他的,这个家迟早都是他的。
当然,这么些年来他对继远侯也不是没有生怨的,在他认为,继远侯早该废了周世瑛的世子位改立他为世子才是。结果他等了这许多年,他却还只是继远侯府普通的三少爷。
当 初曾有一度,继远侯也确实差点想废了周世瑛的世子位的,当初周世瑛在与白家小姐的婚礼上离家出走,让继远侯府闹了好大一个笑话。当时继远侯气得扬言要废了 他。那时候他和白氏听到还高兴了好一阵。只是继远侯说过这句话之后却再也没有动静,事情仿佛就不了了之了,直到两年多后,周世瑛衣锦还乡,继远侯也没废了 他。
若说对继远侯是怨的话,对周世瑛,周世玹就是恨了。在他和白氏的想法里,周世瑛一直霸占的都是他的东西。
白氏在一边道:“你知道什么,四万两银子可不少,何况女子陪嫁的厚薄,不仅是女家的颜面,也是夫家的脸面。”当年她出阁时嫁妆不足一万,白家对外还是往大了说说成一万,这才让颜面好看了一点。陪嫁太薄,这一直都是白氏心中的一个遗憾。
白氏又接着道:“高氏就快进门了,她进门后要好好对人家,她是宁安郡主的长女,高家也算是望族,以后是能给你增添助力的。”
周世玹敷衍道:“知道了,娘。”但心里想的却是,等她进了门,还不是他这个丈夫说了算,他让她往东她自不能往西。
白氏继续道:“还有,为了让高氏面子上好看一点,我准备将你院里那些丫头都打发出去。”说着拍了拍儿子的手,又安慰道:“你若真想多几个人伺候,等高氏进门并怀孕后,我再给你几个丫头,保准个个比现在的还漂亮。”
周世玹对自己屋里的那些通房也早就玩腻了,闻言也没什么意见,道:“听娘的就是。”
白氏却以为儿子是突然懂事起来,知道轻重了,不由欣慰起来,拍着儿子的手高兴道:“好,好,果然是娘的好儿子。”
周世玹在屋里与白氏又说了一会儿的话,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