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道:“我常去找她是因为我们是朋友,不娶妻是因为我不喜欢我后母给我找的那些歪瓜裂枣。”
陶嵇对站在旁边伺候的小厮招了招手,让他们帮他搬张椅子过来,然后坐下道:“你就继续嘴硬吧!”
周 世瑛也知自己骗不过他,叹了口气,将手上的弓箭交给了身边的小厮,然后也让人搬了张椅子给他坐下,道:“她跟玉家那小公子是青梅竹马,感情一向很好,难道 你让我故意去破坏他们?再说,你瞧我家里乱得,我虽是世子,说到底不过是姨娘生的,我又是武将,说不定哪天就死在战场上让妻子做了寡妇,王尚书疼女儿,不 一定愿意将女儿下嫁给我。”
陶嵇道:“彭安侯府也不见得就有多规矩,彭安侯也是宠妾灭妻的人,玉六公子上头还有三位年长的庶兄。 说到底其实你是怕王家八小姐看不上你,怕求娶不成闹得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说着又“啧啧”两声,道:“没想到都二十岁的人了,结果还跟那些十五六岁的小 年轻一样别扭。”
周世瑛将身子一转,背过身道:“你胡说什么。”
陶嵇又道:“有个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要告诉你,关于王家八小姐的,要不要听?”
周世瑛重新转过身来。
陶嵇道:“玉六公子的母亲彭安侯夫人看不上王家八小姐,前几天去王家将亲事给拒了,玉六公子跟她闹了一场,坚称‘非王家八小姐不娶’,如今彭安侯夫人为了让儿子放弃王家八小姐,正在家里闹绝食呢。”
周世瑛听了,不由“哼”了一声道:“彭安侯府不过一个落魄侯府,如今在京城早沦落成二三流的府第了,她也敢嫌弃人家二品尚书的女儿。”
陶嵇道:“可不就是。不过听说应家大房想将孙女许给玉六公子,应家大老爷已经入了阁,比起应家来,王家自然又稍次了些。人皆是往上看的,彭安侯夫人想选应家大房的姑娘做媳妇也不奇怪。”
周 世瑛不屑的又“哼”了一声,道:“目光短浅。应氏一族在靖晖一朝太过兴盛,皇上做太子的时候希望他们权势越大越好,这样才能支持他坐稳太子之位。如今他做 了皇帝,可不会看着应氏一族继续坐大威胁自己的皇权。你瞧着吧,皇上如今已经坐稳了皇位,接下来就该要压制康国公府和应氏一族了。”
陶嵇道:“她一个内宅妇人,自然不会有你一个混朝堂的人看得清楚。”
周世瑛却不再与他多说,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离开。
陶嵇朝他问道:“你去哪里?”
周世瑛一边走一边道:“回颐和堂。”
周世瑛躺在颐和堂的床上,双手放在后脑勺上,眼睛一直望着帐顶。
想到刚才陶嵇跟他说的话,彭安侯夫人拒亲,她应该会伤心吧。任何一个人被别人这样拒绝,心中都不会太好受。想到这里,他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周世瑛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很复杂的心里,想到彭安侯夫人的拒亲会让她伤心,他也跟着会心疼,但想到她不能嫁给玉家那小公子,他心底又有小小的窃喜。
他是真心希望她一辈子幸福安乐的,哪怕给她幸福安乐的这个人不是自己。
她在亲人面前一直表现得开心幸福,像个被人娇宠着无忧无虑长大的女孩,偶尔在父母面前撒撒娇。但他觉得,这好像只是她给自己披的表皮。在她的眼底埋着一股忧伤,他虽然不知道这忧伤从何而来,但他确实感受到了。
他真心希望有人能抹去她心里的这股忧伤,然后让她发自内心的幸福快乐。他以为玉家那位小公子能做到,他看得出来他对她如珍似宝,而她并不反感嫁给他。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他继续躺在床上看着帐顶发呆,他的丫鬟羽扇走进来对他道:“二少爷,侯爷和夫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