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她这是还不服气呢,估计现在被他逮住也仅是暂时找不到路走,只能认命。她那一肚子的坏水从未干涸过。

“怎的,我还说错你了?”秦邵宗和她杠上了,势要将她那些坏习惯坏心思掰正,“黛黎,我可以允你任何事,除了一样。”

她想要的珍宝也好,想做的事情也罢,他都可以帮她寻来、也为她一一打点好。甚至是她儿子往后的路,他都可以亲自帮忙铺平,保那小子一辈子富贵。

除了一样,她绝不能离开他。

这是底线,在底线之上,她如何的胡作非为,就算把天捅破了,他都可以帮她补上。

黛黎心知肚明他指的是什么,但没有心思和他吵,“主公您说的都对。”

秦邵宗嘴角抽了抽。她这张嘴说的声音倒好听,就是有些话能气死人。

当初黛黎离开夏谷,是和秦宴州同乘一骑,速度不算快。如今回程,乘马车,马车速度和二人同乘一骑相差无几,在将将黄昏时,他们抵达了小山村。

当初怎么住,如今同样许以银钱住在村民家中。

因为给的多,村民眉开眼笑,有些还主动拎出家中鸡鹅要宰杀。好菜好肉招待又能得另外一笔银钱,一些边角料,贵人不吃,他们还能自个饱口福。

在这临近夜晚的黄昏,小山村难得热闹非凡。

孩提嘻嘻哈哈地跑,村民因为得了一笔进账喜笑颜开。而玄骁骑这边则因打了胜仗,且回城在即,每个人都很放松。

除了,莫延云。

莫延云已经纠结了一路了,自从在东郊听到黛黎那番缘由,他起初宛若雷击,难以置信。

不过后面仔细一想,完全可以理解啊!黛夫人才高八斗,容貌一绝,性子也温和,要求做正室,合情合理。

哪有女郎不想当正室,就像没有小兵不想当领袖。

偏偏,君侯和卫家曾有过约定。而君侯一诺千金,过往三十几年来做出过的承诺,从未失信过他人。

此事难办。

但如果不将那事告诉君侯,万一黛夫人还有下回出逃,这算起来也是他这个当下属的失职……

“莫延云。”

莫延云蹲在地上,拿着一株野花,继续摘花瓣,嘴里念念有词,“说,不说,说,不说……”

“莫延云。”

莫延云打了个激灵,下意识迅速起身,双腿并拢,脊背挺直了,“有!”

秦邵宗看着神色有异的属下,狭长的棕眸眯了眯,“给你一盏茶时间,自己说明白。”

莫延云心里大呼糟糕,君侯刚刚定然听到了他的纠结。

好嘛,这回不用摘花瓣了,君侯直接帮他决定。

莫延云咽了口吐沫,不敢不说:“君侯,当初我追着黛夫人出城,在东郊被她发现尾随,我劝她和我回去,她拒绝了,那时说是……”

话到最后,他声音小了八个度,“她说不想作妾。”

当然,后面在破庙里他劝黛夫人的那些话,就算现在打死他,他也绝不会吐露一个字。

秦邵宗沉默片刻:“还有呢?”

莫延云忙摇头,“没有了,黛夫人当时只说了这一句。”

秦邵宗看了眼被摧残得满地都是的花瓣,“有什可纠结的,下回遇到她的事,你不必掖着藏着,直接来报。”

莫延云大着胆子问,“那事,您如何看?”

“人之常情。”秦邵宗平静道,“倘若你是女郎,你也不会只想当妾。”

莫延云挠挠头,是这样不错,但他其实更想知晓君侯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然而方才那句“如何看”,出自他口已是逾越,后面的他也不敢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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