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了几下,勉强能入眼,黛黎开始穿衣裳。

细细的带子刚绕过颈间,还不等黛黎自己系绳结,就被两只深色的大掌接过。

黛黎动作稍顿,任由他帮忙。

秦邵宗站在榻旁,比黛黎高出一大截,他自上往下地看着榻上的女人,轻易将一大片美景收入眼中。

肤如凝脂,领如蝤蛴,如云的墨发淌在她雪白的背上,激烈的红痕也从颈脖起一路朝下,像锦簇的花团、也似不可挣脱的荆棘将她紧紧缠绕。

细细的衣带缠在他指间,秦邵宗也是第一回帮女郎做这种事。

很新奇,但感觉上佳。

他提了提衣带,正要系绳结,前面的女郎却突然侧了少许身,她一手搭在身上的帕腹上,似欲将之往下拉些,同时不满地看着他,“紧了。”

她侧过来,他才看见确实紧了。

帕腹细带连着的两端上移得过分,不过相比于衣裳,他的目光更多的停在她身上。

大片丰美的雪白将帕腹撑满,红印点点,颜盛色茂。她天生的明艳秾丽,眼眸乌黑,唇瓣水红,此时更像一株吸饱了水的牡丹,有几分说不明的慵懒,纵然骄横地睨着人,也显娇媚,美丽得惊人。

秦邵宗绕着绳的长指松开些,“如今可好?”

帕腹随之往下滑了一段,黛黎转回身背对着他,让他继续系带子,“系吧。”

在秦邵宗看不见的地方,黛黎搅了搅手指,开始思索以后。

今日早晨他看起来挺平和,面色也与往常无异,好像她私自南下这一段翻篇了。

但黛黎明白一切都只是“好像”,昨晚到最后,她都不记得她答应了他多少没皮没脸的事。以她对秦邵宗的了解,这人肯定会找她兑现,且在某些方面上,他估计也不会再信任她……

说实话,黛黎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挣又挣不开,逃又逃不掉。

现在没其他选择了,暂时举白旗,看看以后吧,目前摆烂。

他磨磨蹭蹭给她穿好小衣后,黛黎去寻外裳。昨日她的外裳被扯坏了,不过现在床边放了一身新衣裳。

宵蓝的绸缎在日光充盈的室内呈着一段流光,拎着衣领拿起时,顺滑的衣料如水展开。

黛黎鼻间哼出一声疑惑的语调,“何处来的衣裳?”

小县内少有大规模的绸庄,有布匹卖,但不一定有成衣,而且这成衣一看就不是寻常衣裳。

“今早南洋的县令来拜访我,意在探我虚实,我便和他要了些东西。”秦邵宗靠在榻柱上看她穿衣。

大晚上被骑兵开了城门,那小县令吓坏了,一大早就来传舍门口求见。在得知他只是“路过”、今日就走后,那米姓小县令笑容殷勤,直道若有能用得上他之地,请别客气。

这送上门来的,秦邵宗没和他客气,从米县令那儿要了些东西。

“要了什么?”黛黎随口问。

“一辆马车,两身衣服,还有……”他这里停顿了下,果不其然见她侧了头,眼角余光扫了过来。

“夫人想要的药。”

黛黎一愣,眼睛顿时亮了,当即用正眼看他,笑容晏晏,“嗳,君侯心细如发,行事缜密真周全。”

她笑靥如花,秦邵宗的嘴角却慢慢落了下去。经昨夜种种后,那把原先熄灭得差不多的暗火又“噌”地上来了。

哪怕理智上知晓她不愿意,也绝无打算再生一个孩子,但如今看到她因为得知有避子药那么高兴,他还是很恼火。

她肯为旁人生孩子,为的还是那个与她闹了矛盾的男人。

那人有什么好,家产几何?有他权势盛否?凭什么她肯为那个男人留血脉,却不肯考虑他!

黛黎见他面色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