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平静从容,谢元修闻言怒气稍歇,他心道也是。

且再看看吧,反正不缺时间。

*

迎着暖和的日光,牛高马大的士卒利落收起船帆,楼船因此卸了风力,速度慢下来。数艘楼船一字排开,缓缓靠向夏谷渡口边。

夏谷的玄水津往日不缺船只,但极少见这等统一规格的楼船一同靠岸,岸边的渔翁和车夫不由侧目。

“呯呯呯”

长木板被从船上扔下,精准衔接船体与岸边,在渡口行人的偷偷打量之中,一众批甲的壮汉利落从船上鱼贯而出。

他们一个个身强体壮,腰间悬刀,目光如炬,从船上跳到岸上都不带晃悠的,下盘极稳,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

秦邵宗从船上下来,男人抬头看了眼天色,棕瞳微眯。

申时初了,这个时间点进城去夏谷的太守府上,正好可以吃顿晚膳。

把酒言欢,好好聊一聊这城中的大小事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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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 第79章

高府。

“恩主,外面来了贵客!”家仆急匆匆往里跑,后面不慎一个踉跄,几乎是连滚带爬滚进主院。

彼时,高友正在悠哉悠哉地赏画。

画是谢三送的,出自前朝大家,那大家的真迹传到后来不过寥寥,可谓是千金难求,好书画的高友视之若珍宝,这两日天天都要花大把的时间欣赏。

这会儿奴仆匆匆前来,被打扰的高友露出不悦之色,但后面想到什么,忙问,“是否是谢三公子又来了?”

上回对方问他借军巡,以书画做酬谢,不知这回带了什么上门?

将将饭点了,莫不是携美酒同来?

这般一想,高友顿觉开怀,随手拿起一旁的茶盏喝茶。

“不是三公子,是……武安侯。”奴仆结巴道。

“噗!”高友一口茶喷了出来。

茶水落在他那幅宝贝的前朝大家杰作上,他一时也不知先该心疼佳作,还是惊恐于方才自己好像幻听了。

“谁?你方才说来者何人?”高友胡子抖了抖。

奴仆重复道:“武安侯,北地那位武安侯。”

高友大抽一口凉气,“这尊杀神怎的来了?”

北地和青州联手取兖州一事,兖州各郡县的太守和县令无一不紧密关注着。此战决定了顶头上峰是否会换人,不关注不行啊!

有白日关在前,本以为是一场持久长战,短则三四个月,长则一年半载才分出胜负。

结果他们前脚刚收到开战消息,后脚就被告知:

白日关,破了!

暂且不提得知范兖州光速战败的心路历程,反正一众兖州官员皆将重点放在接下来之事上。

兖州易主,这意味着他们这边的官场可能要重新洗牌了。

“夏谷在兖州西部,武安侯怎会先到此地,难不成东边之事全部安排完了?”高友自言自语,“应该不可能吧,哪有这般快。”

他嘴上嘟嘟囔囔,但动作半点不慢地更衣。待整理妥当,高友带着几个儿子一同外出会客。

*

“……什么?武安侯来了?他来夏谷作甚!”谢元修面色剧变。

戚宇对谢元修的发问置若罔闻,只对谛听说:“武安侯申时刚到,如今带人直接入住了太守府。观其随行兵卒,皆是精兵,约莫有两百人。”

谢元修默念着“两百人”这个数字,一颗心逐渐安定。此番随他来夏谷的,有四百之数,在兵卒数量上,他要胜于武安侯。

不过他依旧疑惑,“才带了两百余人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