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好消息?”谢元修急切道。
谛听笑着继续道:“那掌柜见她急着要衣裳,便给她推荐了东街的一个绣娘。我们派人去了那绣娘家中,得知对方和她约了明日酉时初取衣。如此,三公子还觉得并非好消息吗?”
谢元修稍愣,随即狂喜不已。
明日酉时初取衣?
既已约好,那只要守株待兔,就一定能等到她!
……
在外面寻人一事愈演愈烈时,黛黎已经住上传舍了。
对,今日她依旧住的传舍。
相比起昨日的那间,今日她特地选了间规模更大、环境更好的。
反正用的是“荷花士”这名字,她料那些一板一眼办事之人,一时半会也不会转过弯来。
黄昏已尽,天幕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暗色。黛黎坐在窗旁,将窗户打开少许,从内往外观察这条主街。
街上行人来来去去,不乏有披甲的士卒,还有一些着寻常服饰、但会和士卒交谈的人。
那些人穿着不一,有的普通,有的显富贵,明显并非一家人。
黛黎若有所思。
他们是教徒?这般看来,这座夏谷郡的教徒还挺多的。
黛黎轻轻将窗户关上,回到榻上躺好。一套衣裳难以换洗,新衣裳必须准备。
等明日去何家绣娘那里拿了衣裳,后面几日就不出门了。
黛黎躺在榻上阖眼,不知不觉睡着了,她平时的睡眠质量很好,但今晚却噩梦连连。
总是梦到自己被青莲教抓住,后面被关起来,再也见不到州州。
黛黎半夜惊醒了一次,后面再入睡居然还是这种梦,以致于她翌日醒来精神萎靡,直到下午状态才好些。
今日约了何绣娘取衣裳,约在酉时初,黛黎临近申时末才出门。
何绣娘住在东街,黛黎在西街,刚好是两个不同的方向,步行过去大概要三刻钟。
主街上依旧能看到兵卒步履匆匆,还有一些行人在讨论着城中告示之事。
黛黎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临近东街时停下了。
城中贴了告示,城内来了“女贼”一事被不少人熟知,此事难保何绣娘也有耳闻。就像当初在太平郡,她借住林娘子的宅舍,本以为万无一失,结果还是被秦邵宗逮到。
不能直接去。
黛黎抬头看天色,黄昏已至,今日的晚霞很漂亮,像一副铺开的油画。
有三两个孩提在巷口玩泥巴,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童语。黛黎看着那几个小孩子,眼里划过一道精光。
她朝他们走过去。
……
“咯咯。”外面传来敲门声。
何绣娘浑身一震,下意识转头看身旁男人,瑟缩胆怯得很:“贵人,她来了。”
谢元修紧紧盯着门口,眼里惊人的狂热叫何绣娘毛骨悚然,“你去开门,请她入内。”
何绣娘无有不从。
“咯滋。”房门打开。
然而屋外却没有料想中的那道身影,唯有三个豆丁站在她门口。
“何娘子,我们来拿昨日订的衣裳,这是给你的尾款,麻烦拿衣裳来。”三个小孩异口同声。
稚嫩的童音听着很是可爱,然,这在谢元修听来如同一脚踏下万丈悬崖,希翼骤然落空,巨大的落差叫他一张算得上端正的脸扭了扭。
“她人呢?!”谢元修不住往外走。
几个小孩被他的气势吓到,讷讷不敢言。
藏于巷中另一处的绣娘见状,忙上前并蹲下身。她是女郎,且故意用温柔的声线说话时,能起很好的安抚之效。
不过几句,方才瑟瑟发抖如鹌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