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让你以为,是你在逼迫她坐上皇后的位置,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我看……保不准这位皇后殿下,和那位永安大帝乃是共谋。”

“这不可能!”王珣脱口而出,“她是王家的人,若与永安有旧,为何永安要诛杀王氏。”

“恕我冒昧问一句,王家的背景对她来说有那麽重要吗?或者说,你们给了她足够的家族归属感吗?”

庾楷话音刚落,从王珣的脸色里就能猜出答案:“只怕没有吧。十三岁便入宫嫁给一个痴傻的太子,若无今日所表现出的掌权才能,只有被一并挟持作傀儡而已。王献之与司马道福相继死后,皇后的名字起码有五六年没怎麽在小辈口中出现过,你还觉得你们对她不薄?”

“天幕也说了,永安先前是将希望寄托在世家能人身上的,恐怕皇后也在等待你与王恭一并攻入建康,击败司马道子,然而你们做出的决定却是退兵。你猜猜看,永安对世家失望的同时,你那个好族侄是什么想法。”

“她心气、本事都是天下一流,只杀一半我看都是宽容了!”

王珣喃喃:“……所以这就完全能够解释得通,为何天幕会说,永安能在宫中出入,也能在王恭来袭时,站在城头这种特殊的位置观看。”

庾楷冷笑:“呵,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王珣顺着这个可怕的想法继续往下推,牙关打颤了一下:“那她将支妙音接入宫中,很有可能也不是为了借此寻访永安的踪迹,而是为了保护这位永安的部将……”

坏了,顺着这个想法往下推,很多事情都变成了细思极恐。

王珣活像是溺水的人自欺欺人一般抓住一根稻草:“可你没有证据!”

在王神爱平日里往来的人里推断,根本看不到任何一个疑似永安的人。

按说到了今日这样的局面,倘若王神爱有心与永安再度联手共创盛世,现在也早该从她周围找到一个可疑的人。

“你是说没找到永安这个证据?”庾楷无语,“我该说你傻还是该说你什么好呢?有褚秀之这个例子在前,她怎麽可能让人这麽早暴露出来。皇帝与琅琊王都还在呢,我们又不是不能打出清君侧的名头,让她这个皇后干不下去。”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就是世家!

甚至如果不是司马曜的父辈和他这一辈都是子嗣单薄,他们能拉起来当招牌的,还会更多!

“好,就算我猜错了,皇后不是与永安合谋,永安杀王氏也是出于其他目的,她也真的是因为危机临头才忽然觉悟,有了今日这样的卓越表现,你也最好别傻到被她卖了还得替人数钱……”

“你放心吧,她对王氏是什么心思,我会努力看清楚的。”王珣像是被霜打过一般,萎靡地答道。

他得仔细地盯着王神爱的下一步举动,只希望不要真如庾楷的怀疑一般,是一场从头到尾的阴谋。

他明明还记得她下令诛杀司马道子时的不适,在听到天幕所提及的危机时表现出了惊恐,也记得她的字字句句礼数周全,怎麽就变成了今日这样呢?

但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当夜幕降临之时,他便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