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灵媛在旁噗嗤一笑:“我怀疑他只教会了你厚脸皮,没有教会你如何防止被骗。也就是陛下向来一碗水端平,给各方将领机会,要不然哪有你这麽请功的。”
刘义明抓了抓头发,狡辩道:“那反正我这次也立功不少,总没辜负陛下的期望。”
“是是是,你这话说得倒也没错。”王神爱抬眸朝着周遭看了一圈,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就觉得此地少了个人,但直到刘义明在这里说什么此刘非彼刘的事情,才反应过来少了的是谁:“朕的那位定州都督刘将军呢?”
刘勃勃去哪儿了?
“他之前说有急事要往洛阳去,先行一步了……陛下有事要吩咐他?”刘义明问道。
褚灵媛笑道:“有急事要往洛阳去?我看不是吧!”
她抬起了手中的鞭子,向着洛阳郊野的一个方向指去。
正值今岁丰收时节,田野之间麦穗金黄,背着背篓的农人正忙碌地走动在其中。大约是因应军凯旋的气氛热烈,他们竟未被兵马途经的景象所慑,反而还响应着行军的脚步唱着歌谣。
褚灵媛的耳力不差,听到当中在唱,说什么“今年丰收因新渠,新渠乃是将军挖”之类的话。
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苻晏这位将军还坐镇洛阳呢,刘勃勃估计是怕自己被临时抓了壮丁,表演一个如何挖水渠呗。
王神爱无语:“……他为何要有这种担心?”
说得好像让刘勃勃去当劳工,这场面能有多好看一样。
褚灵媛摸着下巴,大胆猜测:“可能是怕自己变成第二个桓将军?”
桓玄原本还在走神,听着耳边的慕容熙絮絮叨叨,问到底什么时候能脱掉“慕容会”这个假身份,现在忽然警觉地抬起了头来。“什么第二个桓将军?”
王神爱转头看向了他,忍着笑答道:“在说,他们也想封侯,羡慕你那楚侯的名号。”
桓玄:“……”
说实话,他被天幕公开处刑的次数太多了,导致他怎麽想都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这麽好的待遇,还能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甚至就因为天幕的缘故,曲梁,不,应该说是夷则之战落下帷幕,他就直接请求暂时解除对那群鲜卑人的统辖,把兵权移交出去。
谁那麽想不开呢?
可惜,永安陛下似乎并不打算给他一个解释。
浩荡的兵马停在了洛阳郭区之外扎营,其中精锐随同陛下和诸位暂时从河北归来的将领一并,向着洛阳城中行去。
苻晏早已候在这里了。
王神爱朝着她点了点头:“我方才沿途行来,见郭区比起上一次前来,更显井然有序了,你们在此地费了不少心力。”
她说话间,将手中的缰绳递了出去,苻晏立刻跟上了她的脚步。
苻晏开口答道:“早年间的残垣断壁不易清理,所以新到洛阳的外来人口都会先被分派一项清理的工作,把落脚的地方整理出来,做完这些,清理泥灰所用的铁铲会直接归他们所有,还能另得一笔口粮和耕作的粮种。等到外来的人口重新填满此间,这洛阳城也就能够彻底焕然一新了。”
“铁铲何来?”
“入春前深挖水渠所用。”
王神爱会意,这还是循环利用上了。
苻晏的脸上掠过了一缕纠结,忽然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向王神爱道:“陛下,有一件事,臣不得不说,我……”
“如果是请罪的话就不用说了。”王神爱打断了她的话,抬眸间神色从容,甚至带着一缕安抚般的笑意,“我们不是赢了吗?还不是简单的赢,而是对魏国的大胜!”
那麽先前判断失误这样的话,就不需要再说了。
“……”苻晏只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