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突如其来的一路人马影响下,城外的刘毅已然意识到,自己这边面对的压力已比先前减弱了不少,虽没如先前在送来的口信中所言,会尽量为他们直接开启城门,但也已是不容忽视的助力。

他纵马向前,扬声喝道:“诸位,富贵就在眼前,先登者当有重赏,还不随我杀敌破城,清剿叛逆!”

从城头飞射而出的弩箭立时射穿了十数名闻声而起的士卒,却依然有被这句话煽动的人前仆后继地冲了上去。

谢道韫再未开弓,眼神始终往复于这城内城外的两路人身上。

建康的弓弩与弩箭数量尚够,但人力不足,幸好先破获了两路潜伏的敌人,瓦解了一触即发的危局,可惜现在仍旧面临极大的挑战。

城内若只有王愉这一路还好,一旦陆续响应于他的人前来,城墙两侧的平衡就会在刹那间打破。

现在,就看刘穆之的表现,还有褚灵媛那一路的援军何时抵达了。

永安陛下相信,她虽是世家出身,却也能够在此风雨飘摇之际守住建康,她也理当半步不退,相信她的战友能够做到自己应尽的责任。

“真是愚忠……”王愉冷嗤了一声。

但眼见一名刚刚登临城头的精锐立时中箭,被人抱摔了下来,王愉又面色一变,让人继续去打探后方的情况。“他们来了吗?”

那些应当与他同路的世家子弟,愿意放弃摇摆不定,亲自来支持于他了吗?

“还……还没有。但庾家主已尽力了。”

庾鸿简直不要太努力。

就以这一户侍御史所能听到的,在远远能听到的交战声里,混杂着一道嚎啕哭声,正是庾鸿发出的。他让人出外打听,便有人来报,说是庾鸿因父亲庾楷之死而痛哭,先前谢道韫令他不得将事态闹大,可如今谢内史已前往守城,管不到他,那也不能怪他当街而哭。

“有没有说是因何缘故?”

“只说是天幕所致……”

“唉,”这位侍御史仰头一叹,“兔死狐悲,又怎能闭门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