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峤赶过来也就是四五分钟的时间,她坐在一旁看着昨天那位秘书以及李峤带着的医生在床边忙了三十分钟。她自觉此时上前有些多余,为他们让出空间以后坐到了不远处的椅子上。隔着这些人看他,像隔着一个无比嘈杂的世界看过去。
她听不到声音,却能看清他一个人的脸。
谈闻曾经暗示过,他们的世界是不同的。她手心里还有微微的湿意,微微一蜷,想起那天谈闻的欲言又止。
“宁小姐,老板先后受的伤都没得到及时妥善的处理,这几天一直靠止痛药才能压着,”李峤看着医生为谈策输液,转身走到了她身前,十分恭谨地低了低头,“希望他醒来以后,您多少能照顾照顾他,算是我拜托您了。”
宁奚本来下意识想反问,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要她照顾。但这个想法只持续了一秒。她沉默地点了点头,看着几个人从房间走出去,一言不发地坐到了床边。
李峤端来的早饭就在桌旁,她手刚刚伸过去就被热好的牛奶烫的一下子缩了回来。身旁似乎震动了一下,她没有在意,将鸡蛋对着盘子敲了敲,微红的指尖剥开了一点蛋壳,低头正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
“醒了?”
她移开目光,逼着自己不去看他那只被重新包扎过的手,语气尽可能的冷淡:“你再消极治疗,李峤就要跑去跳崖了。你不在乎别人,总要在乎谈闻的想法,他刚刚又快要急哭了。”
床上的人刚刚醒过来,但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已经轻车熟路地穿过被子勾住了她的衣角。宁奚故意不去理他,自顾自把鸡蛋剥出来:“你们的家事,我没资格过问,但是……”
她话还没说完,衣角就被人勾着拉了一下。
“给我剥的?”
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刚刚醒来的疲倦。
“这屋子里除了你一个伤员,还有其他人吗?”宁奚语气不太客气,更因为自己心中无来由的疼痛感到烦躁,“伤成这样你还洗什么澡,谈策,你要是成心的,我一会儿就去和周照说把我换……”
“你给周映东剥过鸡蛋,”躺在床上的人眼眸垂了垂,声音也淡了许多,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我看到了。”
“……“
她把剥好的鸡蛋放到盘子里,开始回想到底有没有这回事,隐约想起似乎自己住院时是有一天剥过一个鸡蛋给周映东,但当时只是顺手,猴年马月发生的事情谁会在意一个鸡蛋是谁剥的。她不知该说什么,低头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我……我只是顺手给他……”
“给我也是顺手吗?”谈策慢慢坐起来,微哑的声音含了一丝笑意,“也是,只是顺手。”
“……”宁奚把鸡蛋分成两半,从床边坐起来,“你爱吃不吃,发什么神经……”
看来谈策的伤口还是不疼,否则会有哪个伤势这么严重的人一睁开眼就要追问到底为什么给别人剥鸡蛋。
她准备站起来,忽然地就被他抓住了手腕。
谈策输液的那只手规矩地放在了枕头上,另一只裹着纱布的手将她一扣向前捞到怀里,几乎将整张脸都埋到了她的颈窝。只是这样的拥抱似乎还不够,他紧紧扣着她的腰身,呼吸慢慢地落在她耳旁,声音很缓,但听起来怎么听怎么像有人在欺负他:“贺池呢,贺池受伤了你也会这么照顾他吗?”
宁奚被勒的快喘不过气来,又怕自己乱动碰到他那只输液的手,只能咬着唇伸手捶了一下他的后背:“你到底犯什么病?”
“我伤好了,你就又要走了,”谈策声音很低,一贯清冷的声线带了几分含糊沙哑,“宁奚,你动不动就提什么分流的话,我除了这样做,怎么才能留住你?”
宁奚被他几句话塞的说不出一个字来,胸口无比滞闷。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