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沉沦, 而后故作无聊地站起身来,看一眼包厢里的画,赏了一会儿, 又摸了摸别的物事,最后不动声色来到香灰前,手指一抹, 捻了点在手中。

他回到桌前,有人问他:“嵇大人, 你觉得香凝姑娘如何?”

嵇临奚露出笑说:“国色天香、翩若惊鸿。”

心有算计的他坐了下来,继续与这些官员子弟谈天说地,中途感慨道:“十万两银票就这么眼也不眨地扔出去,当初太子却是要辛辛苦苦才能筹得二十万两, 公子不愧是相府公子,出手连太子都远远不及。”

一声带着讥讽的笑:“那是自然了,也不看看他爹是谁, 整个陇朝卖盐卖铁卖茶卖丝绸的一大半收入,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那人连忙闭了嘴,不再多言。

嵇临奚也打了个哈哈过去, 佯装没有听见的样子,心中却重重一跳。

难怪王相那么轻而易举就给西辽三百万石粮草,失败了也没多肉疼,竟是这样的富可敌国,做权臣做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求的?

皇帝竟也纵容王相如此贪墨?难道皇帝不知?

联想到皇帝秉性,嵇临奚明了了。

只怕与王相站在一条贼船上的官员太多,真要一打,朝堂都要翻天覆地,连科举之事都能轻拿轻放,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是什么难理解的事。

半个时辰后,王驰毅回来了,只看他神思不属的样子,活像香凝姑娘给他下了迷魂药一般,一众人打趣他怕是乐不思蜀了,王驰毅也没怎么说话,有人说怕是尝到香凝姑娘的好滋味了,他骤然发了脾气,踹了人一脚,将那人踹到地上,“怎么着?你也想尝一尝?”

“不敢……不敢……”被踹的人忍着痛意自己爬了起来,讨好笑着:“是我说错了话,驰毅,你原谅我。”

王驰毅睨了他一眼,啧了一声,“无趣,回家了。”

离开花满楼时,那老鸨追上来不知道给了王驰毅什么东西,王驰毅收了,心情显然很好,他扬了扬下巴,吩咐老鸨说:“以后香凝姑娘就是本公子的人,若有人与香凝姑娘为难,就是和本公子为难。”

……

嵇临奚自然看得出来王驰毅是沦陷情网了,瞧那神色,说是神魂颠倒也不为过,他是不明白一个香凝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魅力,但他能够明白,这香凝怕是图谋不小。

回到府中的他叫来管家,将香灰交出去让对方找擅识香的人分析一下,而后又叫来另外一人,吩咐对方去打听香凝过往背景,一边练棋一边思索这香凝到底是谁的人。

夜风吹得御花园的花都簌簌落了一层,如雪一般铺在地面,趁着夜色进了东宫的宫人跪在地上,汇报花满楼发生的事。

楚郁在看燕淮寄回来的信,信上说他已经到了边关,见到娄将军,一切不用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