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略显肃穆。
“于敬年。”天子忽然开口询问,“民间关于朕的讨论如何?”
被天子问话,于敬年腰晚得更低,恭恭敬敬回道:“陛下在民间的声誉自是极好的,尤其在梁州水患一事的处理上,百姓都在夸陛下用人得当呢。”
闻言,楚景笑了,“你不用瞒朕。”他语气冰冷,透着清醒,“现在民间,只怕是对朕骂声一片了吧,说如果不是朕宠爱安贵妃,为安贵妃修缮锦绣宫,梁州也不用遭如此重灾。”
“用人得当?到底是说朕用人得当,还是指太子力挽狂澜?”
“请,请陛下恕罪……”于敬年一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接话,肩膀都在发颤。
“起来吧,你何罪之有啊?”将手中奏折扔到一边的楚景,看向一旁的金黄色诏书。
罪、己、诏
将这三个字从心中过了一遍,他袖中的拳头一点一点攥紧。
天下间,哪个皇帝会愿意对自己下罪己诏,承认自己的过错。
若他尚且年轻,大可对所有的人置之不理,只以他如今年纪,此番诏书不下,等民间怨声四起,朝堂颇有怨言时再下,已为时已晚。